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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義新雨雜誌》第28期 (19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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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期 目錄 】
‧自由交流(明法比丘、李樹銘、陳敏郎、陳映良、趙家魯、郭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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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法比丘
「恭喜發財!」這是新年的恭賀詞之一。這句話在修行者之間也很適用,發財,更要發聖財。
佛教中充滿正法的珍寶,經典特別說七種聖財:信、戒、慚、愧、聞、施、慧,讓行者記住、實踐,今略述其義,願大家多發聖財。
一、信財:聽聞了正法(非相似法),有了智慧之後,對正法起清淨的信心,對講說正法的師長、僧伽起淨信,對無師自悟的佛陀起淨信。生起淨信可說是學法的初發心。
二、戒財:在家眾受持五戒、八戒,出家眾受持十戒、波羅提木叉。戒是道基,能增長解脫的資糧,持戒是具有善心、善根,能長養聖胎。有時破戒者,不知自己已產生障道,還自認為思想進步,認為別人固執的顛倒想。
三、慚財:慚是厭惡於惡,恥作諸惡。
四、愧財:愧是羞作諸惡。當世間、出世間善法生時,慚愧心隨著生出。若造作惡法,則無慚無愧必隨生。
五、聞財:於阿含聖教與戒律,獲得無比珍貴的修行資糧。由聞法、思惟法,進而獲得解脫。
六、施財:布施是聖財。法布施勝過一切布施。今世獲得財利,有的是今世的努力,有的過去造作善業,如布施、持戒的結果。
七、慧財:觀無常,趣解脫,滅諸苦,是此生最大的福報,最大的聖財。
(《嘉義新雨雜誌》第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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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法比丘
苦有兩種,身苦與心苦。身苦有時是今世四大不調的結果,有時是過去造作惡業的果報。四大不調可運動、生機飲食、斷食、醫療來調整身體。過去的惡報,除非特別頑強的,否則淨化身口意乃至加強保健、醫療的善緣,也可化解部分的身苦病痛。
心苦(憂苦) 是現前生起瞋心(瞋、嫉、慳、惡作),是由心裡(心臟是憂苦的所依處)直接產生的。此心苦不可能是過去造作惡業的果報,若經由回憶起不快的往事並生起憂惱,也是「現前的」。經由不斷地覺知(正念),可以止息憂惱,甚至微笑面對。
《雜阿含經》107經提到佛陀跟一位老人開示:「當於苦患身,常當修學不苦患心(“心”原作“身”,誤。參見《相應部》〈蘊相應〉第一經)」由於他不太明白,舍利弗繼續跟他開示:若色、受、想、行、識五蘊,壞了、變了,心隨轉境,就會生出苦惱,叫做身苦患、心苦患。若於五蘊的生起、消滅、味著、過患、離散,一一如實知,不生愛樂,不見五蘊之中有我、我所,它變了、異了,心不隨境轉,則不恐怖、掛礙,叫做身苦患、心不苦患。老人因此得到了法。
佛法說苦、觀察苦的目的就是要透視五蘊的本質,不管是苦是樂(樂也是無常),正念當前,心不隨境轉,頂多只受身苦,心可以完全不苦。若正念不足,境界現前難免陷入苦境。(《嘉義新雨雜誌》第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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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法比丘 整理
Svakkhato bhagavata dhammo, sanditthiko, akaliko, ehipassiko, opanayiko, paccattam veditabbo vibbuhi’ti. ( 法是世尊善說、自見、無時、來見、引導、智者各自證知的。) 由憶念達磨(法),而尊敬、順從引導入正道的師長,尊重恭敬無比尊貴的法,思念法於心中,而得廣大、清淨的信心。法的六個特性分別解說如下:
一、善說 (svakkhato),佛陀說的法,初善、中善、後善,善美的、不顛倒的、趣入解脫的。
二、自見 (sanditthiko),法可由自己親見,不是只依他人所說而信,而是依自己的觀察智慧而親見、親證的。
三、無時 (akaliko),法是隨時隨地可修可證的,不用在特定的時空之下才可修證。得到聖道(四向)之後,緊接著即刻得到聖果(四果)。
四、來見(ehipassiko),證道是存在的,不是空虛的,值得邀請人一起來見證。
五、引導(opanayiko),以法作為引導來取證涅槃。
六、智者各自證知(paccattam veditabbo vibbuhi),行者修法乃至證果皆是自知自證。
(《嘉義新雨雜誌》第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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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法比丘 整理
Supatipanno bhagavato savakasavgho, ujupatipanno bhagavato savakasavgho, bayapatipanno bhagavato savakasavgho, samicipatipanno bhagavato savakasavgho, yadidam cattari purisayugani attha purisapuggala, esa bhagavato savakasavgho, ahuneyyo, pahuneyyo, dakkhineyyo, abjalikaraniyo, anuttaram pubbakkhettam lokassa’ti.
(善行道者是世尊的聲聞眾,正直行道者是世尊的聲聞眾,正理行道者是世尊的聲聞眾,和敬行道者是世尊的聲聞眾,即是四雙八輩,這是世尊的聲聞眾,值得供養、值得供奉、值得奉施、值得合掌禮敬,在世間無上的福田。)僧伽之德分別解說如下:
一、行道者(supatipanno),僧伽是依佛陀善說的法與律而行道的聲聞眾。
二、正直行道者(ujupatipanno),僧伽以正直的身口意行道,如法如律,不走偏鋒、不極端。
三、正理行道者(bayapatipanno),僧伽為正理、真理而正當行道。
四、和敬行道者(samicipatipanno),僧伽具有身和同住、口和無諍、意和同悅、戒和同修、見和同解、利和同均的六和敬精神,世間無與倫比的和合眾。
僧伽是四雙八輩(須陀洹向、須陀洹果乃至阿羅漢向、阿羅漢果)的搖籃,他們是佛陀的賢聖弟子,值得供養、供奉、奉施、合掌敬禮,為無上諸福、利益的增長處。
一、 得供養(ahuneyyo),僧伽值得受供養飲食、衣服、臥具、醫藥等資身用品,僧伽接受供品,施者可得大善果報。
二、值得供奉(pahuneyyo;ahuvaniyo),供奉物值得奉獻僧伽,僧伽也適宜去接受。
三、值得奉施(dakkhineyyo),值得施予僧伽。施者由於無貪、無瞋、無癡的淨施,可得大善果報。
四、值得合掌敬禮(abjalikaraniyo),僧伽如法如律行道,值得受世人合掌敬禮。
憶念甚深之僧德,彼時心不被貪瞋痴糾纏,降伏恐懼,忍痛苦,得喜樂,尊敬、順從於僧伽,得廣大、清淨的信心。
(《嘉義新雨雜誌》第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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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 雷迪大師 著
U Sein Nyo Tun 英譯 台灣 蔡 文 熙 中譯
第五章 五根
「根」(Indriya)是指,由支配者掌控的行為,因此才稱為「根」。
而所謂「由支配者掌控的行為」意謂著,任何由支配者掌控的地方,是沒有任何人可以違背的。
在此,一位修行人掌握自己心靈的控制力是根本的因素。
「根」共有五種,分別是:
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
「信根」是指「信仰」。「信仰」有兩種,分別是:
自然信(pakati saddha)。修習信(bhavana saddha)。
「信仰」可以引導一般男女將布施、戒律、初階的禪定,付諸實施,這就稱為「自然信」。在此處,正如瘋子的例子中所顯示的,雖然「信仰」是一種控制力,可是這種控制力還是不能像修習禪定一樣地控制一般人不安的心靈。這種控制力量能控制不安,僅僅擴展到布施行為。
對於缺乏「信仰」的一般人而言,他們的心絕不會轉向善業,反而會在邪行中感到喜悅。在「戒律清淨」的實修與聖典的研讀當中,也一樣真實。這是指,由尚未開發的「自然信」控制力是如何產生自然善業。
在修習止觀的「業處」中,「自然信」無法控制住心靈,因為心靈很容易反擊「信仰」的掌控,而轉向他處。在「業處」的修行中,「自然信」是不足夠的。
「修習信」則是準備了種子發育的溫床,換言之,就是在修習當中,例如吸入、呼出的「業處」練習功課上,來吸取巨大的能量。
在「三十七道品」中,這種「修習信」才稱為「信根」。在「業處」的修習中,它代表了心靈搖擺不定的力量消失,以及清明、穩定心的生起。當心的專注力清明、不迷惑的時候,才有能力穩定地固著在這些對象上。「身念住」的修習,例如吸入、呼出的「出入息念」,是「修習信」的前行溫床。如果心固著在「身念住」上,例如吸入與呼出,就等於得到「修習信」。然而,如果想要繼續在「禪定」與「直觀」的範圍當中,取得摧毀「身見」三種層次的能力。為了適當地修習「禪定」與「直觀」,他們需要依止一位在法上通達的導師。
「精進根」就是「精進」,共有兩種,分別是:
1.自然精進。2.修習精進。
另一種分類是:
1.身精進。2.心精進。
「自然精進」可以很容易理解。舉凡在世間事務上擁有特異的「自然精進」,就可以輕易地獲得「修習精進」。常乞食支、常坐不臥支、樹下坐支、露地坐支、塚間住支等頭陀苦行,就是「身精進的修習」。
如果安立了「身精進的修習」之後,例如只在短時間內睡覺,並且有所警惕、精力充沛,這樣還不是「心精進」,例如在心上熱情作意思惟;在吸入、呼出的「業處」對象上不能達到穩定的專注,而且在修習的期間,無聊漫長,絲毫不能証得心靈與覺知上的清晰。
在任何修行功課上,只有當修行人付諸實踐,並且迅速掌握住,才是適當的;如果是修行功課反過來掌握住修行人,是不適當的。所謂「修行功課掌握住修行人」是指,在修行的功課上缺少實在的能量,也沒有具體的成果出現。經過日以繼夜的拖累之後,在身體的姿勢上呈現出厭惡與沉悶,最後終於怠惰了。由於出現了怠惰,修行功課上的進展也緩慢下來,由於進展放慢下來,又進一步更加懈怠。然後又出現這樣的想法:最好是改變修行功課的形式。因此,就出現了不斷變換功課形式的情形,所以說,如此做功課才會掌握住缺乏精進的修行人。
在「業處」的修行功課上,只有具足「身精進」與「心精進」的修行人才能獲得迅速的成就。從安立「身念住」的剎那開始,日復一日地開發的精進,就是「修習精進」,這種精進在「三十七道品」中,稱為「精進根」。它代表在「業處」修行功課上懈怠的消除,以及熱情、能量的出現。心強力安住在對象上會產生快感。因此,安立「修習精進」以及逐步的開展工作,與「信根」是一致的。
在「三十七道品」中,「念根」是指,在諸如吸入、呼出的身體部位上安位「身念住」,以及開發「修習念」(bhavana-sati,稱為「四念住」),一直到証得「出世間的正念道」。
「定根」與「慧根」可以同樣地加以界定。
在「四念住」的修行對象上,例如安住在吸入、呼出,「定根」會驅散心靈的不安,「慧根」則消除混亂、模糊。
「信根」、「精進根」、「念根」是「定根」及「慧根」的先行工作,就像輔佐國王登上王位一樣,「信根」、「精進根」、「念根」會協助「定根」及「慧根」証得巔峰的成就。
在安立「身念住」以及主宰心靈之後,如果踏上「禪定」的道路,「定根」就變成八正定,「慧根」就變成五神通,例如具有超自然的神變能力。如果踏上「直觀」的道路,「定根」就變成「空禪定」、「無相禪定」、「無願禪定」,而「慧根」就變成「五智慧清淨道」(譯者按:即見清淨、度疑清淨),並且是以「見清淨」開始,而後是「三隨觀智」、「十直觀智」、「四道智」、「四聖果」、「十九觀察智」(譯者按:參見《清淨道論》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二章)。
在此處,我們說明了五根是如何共同發生的。
現在則是闡述每一根形成的控制因素。
「一位修行人應該去何處尋找『信根』?應該在『預流果』的四種構成因素中尋找。」(譯者按:見《相應部》大品‧根相應第四‧應觀第八經)
這就意謂,「信根」控制了「預流果」的四種構成因素。這種四種構成因素是:
1.對於佛陀的神聖特質,例如「阿羅漢」、「正等正覺」等,具有不可動搖的信仰。
2.對於法的神聖特質,例如「善說法者」等,具有不可動搖的信仰。
3.對於僧侶的神聖特質,例如「妙行者」等,具有不可動搖的信仰。
4.圓滿具足「出世間禪定」的「最近因」,例如「戒清淨」。
這四種因素確保一位修行人大可以在一生當中証得「預流果智」。
「對佛陀具有絕對的淨信。」(譯者按:見《中部》第九《正見經》)
在巴利經典的這段文字中,aveccapasada是指「不可動搖的信仰」。這種「信仰」是我們在憶念佛陀神聖特質的時候所証得的「近行定」。「近行定」是指,當我們憶念佛陀的神聖特質(譯者按:視為「阿羅漢」)的時候,所証得的穩定、堅持的專注力,就如同在入定一樣。當一位修行人體會到這種穩定的專注力,也就會知道信仰是居於主導的優勢。這樣的修行人是在憶念佛陀神聖特質的信仰中掌握住他的心靈。對於法、僧神聖特質的憶念,也是同樣的真切。
「世間禪定的基礎──戒清淨」是指「活命戒」(八關齋戒),這種戒律可以讓一位修行人就在今生証得「世間禪定」。當這種戒律持得清淨,未被破壞,就可以從貪、瞋、痴的染污中解脫出來。所以,一位修行人必須瞭解到,信仰在戒律中是相當突出的。無力觀察到戒律的這種必要條件,就稱為「破戒」。即使在技術上這種戒律沒有被破壞,如果按照一般世俗的條件來看,可以說是「不淨」。俗語說:「只有從河流上岸後,才會知道一頭公牛的價值。」對於凡夫與教導佛陀弟子的比丘而言,只有當他們完成這四種構成因素的時候,才會瞭解到隱藏在他們內心的騷亂、散渙是否消除了,也就是說,才可以體會到他們能否掌握住心靈。
「一位修行人應該在何處尋找『精進根』?應該在『正勤』的四種構成因素中找尋。」(譯者按:見《相應部》大品‧根相應第四‧應觀第八經)
凡夫與佛陀的比丘弟子,只有當他們完成「正勤」的四種構成因素,才會瞭解到在「精進」的功課上,他們內心的不安與騷動是否已經消除了,才會知道是不是可以掌握住心靈的修行人。
「寧可讓我的皮膚、筋肉、骸骨乾枯,寧可讓我的身內的血肉涸竭,我都不會放棄,一直到在這一生當中,我人格當中的身見、惡行、苦界被摧毀為止。」這是一種簡單的決斷與「正勤」上的努力。護眼尊者(Cakkhupala,譯者按:見《法句經》第1偈頌注)就是這樣努力精進的。當一位修行人面對這種決斷與努力,就必須體認到「精進根」對於心的優勢主控權。在「精進」的功課上,這種人已經消除了心的不安與騷亂;在佛教中,他是一位可以支配自己心靈的修行人。
「一位修行人應該在何處尋找『念根』?應該在『四念住』的四種構成因素中找尋。」
(譯者按:見《相應部》大品‧根相應第四‧應觀第八經)
凡夫與佛陀的比丘弟子,只有當他們完成「四念住」的四種構成因素,才會瞭解到在「正念」的功課上,他們內心的不安與騷動是否已經消除了,才會知道是不是可以掌握住心的修行人。如果經由「身念住」的修習,專注力可以成功地隨意安住在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例吸入、呼出,那麼,就是可以用「正念」來掌控了。這位修行人內心的不安與騷動就會消除,他已經可以支配心了。
「一位修行人應該在何處尋找『定根』?應該在『四禪定』中找尋。」
(譯者按:見《相應部》大品‧根相應第四‧應觀第八經)
如果在修習「禪定」的時候,例如吸入、呼出,至少証得「近行定」,又如果因而除去過往輪迴在內心所引起騷動的愛欲、瞋心煩惱蓋,那麼在「禪定」對象上的心專注力,就會變得特別穩定與清澈。這就是「禪定」所生起的支配功能。在「禪定」的功課上,這位修行人已經消除了內心的不安與騷亂,他是一位可以支配自己的心的修行人。
「一位修行人應該在何處尋找『慧根』?應該在『四聖諦』中找尋。」(譯者按:見《相應部》大品‧根相應第四‧應觀第八經)
人們遇見佛法,其中,「四聖諦」的知識是最崇高的價值。只有証得這種知識的時候,他們才有可能從身見、惡行、苦界的領域中解脫出來。因此,為了獲得「四聖諦」的知識,他們要經由各種修行的方法,例如研究、記憶、吟誦、思惟、聽法、討論、問法,修習直觀的練習與默觀,並至少證入地、水、火、風、虛空、識六界,或者直觀到它們流逝、不安穩的性質,洞察它們的持續時間是如何不會超過一眨眼,是如何持續地被摧毀。如果可以清晰地觀照六界,就沒有必要對於其餘的諸法,加以特別的修持(如蘊、處等)。如果可以清晰地體會到「無常」的性質,「無我」的體會就會尾隨而至。(譯者按:見《小部》自說經‧彌吉耶Meghiya品‧彌吉耶Meghiya經)
只有當一位修行人証得阿羅漢果的階段,才會全面體悟到「苦」的性質。
因此,經過長時間的努力之後,直觀一旦証入六界內在的「無我」、「無常」的本性,就可以達到安立專注力的境界。這就是依照「慧根」所生起的主導優勢。經過無始以來的輪迴,在心靈上形塑出來的不可靠性,會逐漸地消失。
在這裡,所謂「心靈的不可靠性」是指,事物是無常的,卻有恆常的感覺;是痛苦的,卻有快樂的感覺;是可惡的,卻有喜悅的感覺;是無我的,卻有我的感覺;是沒有個體的,卻有個體的感覺;是不存在的,卻有存在的感覺;是非人的,卻有人的感覺;是非梵天、非帝釋天、非婆羅門,卻有梵天、帝釋天、婆羅門的感覺;是非女人、非男人、非閹牛、非象、非馬,卻有女人、男人、閹牛、象、馬的感覺。從「不可靠性」中解脫出來,是指在佛法中掌握住,並且覺察到真正的實相。
如果可以清晰地覺察到苦諦,當然,其餘三諦也可以清晰地覺察到。在覺察「四聖諦」中,一般凡夫是以「隨覺智」(anubodha-bvna)來認識的,聖人則是以「通達智」(pativedha-bana)來認識的。「隨覺智」就像在晚上看到閃光,但並不是看到火。雖然沒有直接看到火,只是看到反射出來的閃光,卻是可以確知有火存在。直接看到火,就像是「通達智」。
「修習信根,修習精進根,修習念根,修習定根,修習慧根。」(譯者按:見《相應部》大品‧根相應‧Sukarakhata品‧Sukarakhata第八經)
這些由佛陀說的巴利文句,其意義是應該修習、開發「五根」(心靈的功能),以便易於修行「禪定」與「直觀」的偉大功課。
要是沒有開發出「五根」,我們稱之為一個人的「蘊」,就像一個國家沒有領導人或國王;就像由原始部落居住的山林,沒有政府存在。一個沒有領導人或國王的國家,就沒有法律,在那裡,人是不受規約的。就像動物一樣,強者掠奪弱者。同樣的,一位沒有開發出「五根」的人,他的內心是迷惑的,會受到污染的騷動。就像一位充斥惡靈的人;不可能聽到諸如「itipiso....(世尊的確是...)」或「因緣」的偈頌。當一位沒有開發由「五根」的人,聽聞到有關緣起或修習心靈的開示,他門會迅速生起相反的批評。對他們而言,想在「禪定」與「直觀」的功課中全心投入的欲望從未生起過。
另一方面,一位開發出「五根」的人,就像由一位正義、執法的國王所統治的國家,類似中型的村鎮與部落,存在著政府行政單位。這樣人不會被各種紛亂的理論所動搖。佛陀所開示的唯一道路上,他是肯定的。一旦聽聞到緣起法或內心開發的修行開示,他的心就會很清澈、柔和。他肯定會在「禪定」、「直觀」的功課上全心投入。
為此,這世界上所生起的兩種欲望,不是眾生的任務,而是依賴「五根」的開發。如果沒有開發「根」,其中的一種欲望會生起。如果開發了「根」,這種欲望會消失,另一種新的欲望必會生起。「根」愈是展開,這種新的欲望就會增強。當「五根」全部建立起來,對於「道」、「果」的欲望將會直接出現。因此,眾生必須開發「五根」,才可以將「自然信」、「精進」、「念」、「定」、「慧」提昇至巔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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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味比丘 撰
十四、一切問題的根源
橫越旭海觀音鼻後,我休息一天半,讓身心能恢復正常,然後再出發繼續行腳。
元月十六日傍晚,我走進太麻里準備找過夜的處所。一位中年婦人主動請我到她家過夜。她說她很歡喜出家人到她家,並且還說台東市也有房子,如果我行腳到台東市也可以去住。我覺得不妥,表明去找廟過夜。她又告訴我:師父如果覺得廟裡太吵,可以再到我家。當我還沒有走到廟前,就聽到一群人打麻將的聲音,於是打消借宿的念頭,而轉向那婦人的住家。
婦人一見我,歡喜地招待我。她為我準備休息的房間,後來在交談中,才知道她的姑媽是一位擁有好幾處道場的出家人。至於她的先生及兒子、女兒,晚上也在家,我則在樓上客房打坐養神。
為何我會出爾反爾呢?因為戒和尚廣化律師在《沙彌律儀要略集註》如是教誡:「沙彌道力尚淺,為免被境界所轉,以下四處,皆不得住:市區喧鬧,妨礙辦道不得住。神廟酒肉祭祀,有損僧格不得住。民房男女雜沓,障道故不得住。近尼寺處,易招譏謗不得住。」
後來,我想到一切問題的根源,並不在住的地方,而是在自己的內心。如果無法對治內心的貪瞋痴,那不管你住在哪裡,一定會發生種種問題。當然為了避譏嫌及未雨綢繆,適當的住處是必要的,否則初心道人容易退失道心,犯下不可收拾的過錯,那就可能對佛教造成極大的傷害。因此,我得小心謹慎,別讓過失有機會發生。
十五、初鹿鎮東宮之夜
元月十七日早上,我在台東市安慶街「觀世音菩薩佛教文物流通處」,接受蒲彩月居士及其母親供養食物後,即向她們辭別前往市區乞食。因年節將近,市景顯得特別熱鬧,我在市場乞食滿缽後,又轉回流通處,讓蒲居士她們放心。
台東市是我最初學佛的搖籃,而褓姆則是我服義務兵役時志航機場的謝義雄補給官。每當有因緣來台東市,我總會找他們談談話,以及到岩灣的「安樂精舍」拜訪我最初接觸的法師們。往事憶難忘,但終須一別。
因為食物多且重,又遇到下雨,我走得很辛苦也很慢。午齋後,我聯絡林水亭居士將剩餘的食物載回關山老厝,我已做捨心,但保留一些餅乾等作為明天的道糧。這是不如法的,但在花東這二縣行乞食法,想每天都有足夠的食物是不可能的,這是我在去年三月與九月分別走花東山線與海線五至七天的經驗。其中,曾在成功鎮的市場來回走了二趟,還是空缽而返。
由於雨勢不停,路上曾有買水果的婦人要供養錢,我拒收。她轉而要供養雨傘,我因有頭陀傘,所以也婉拒了,但我已領受她那顆虔誠的供養心。雨中行腳,加上半個月來的體力透支,我有些力不從心,於是在下午五點左右就在初鹿鎮東宮過夜。
夜裡,氣溫遽降。每下一次雨,氣溫就會降低,這是台灣冬季的變化。在外行腳的沙門,流落在街頭的流浪漢,以及無家可歸的貓狗等,嚴寒的冬夜裡,是在跟生死存亡搏鬥。《四十二章經》說:「佛問沙門:人命在幾間?對曰:數日間。佛言:子未知道。復問一沙門:人命在幾間?對曰:飲食間。佛言:子未知道。復問一沙門:人命在幾間?對曰:呼吸間。佛言:善哉,子知道矣!」(編按:參考《增支部》第八集‧七十三))
今日鎮東宮顯得非常冷清,只有一位與我年齡相當的男士。我對他說明想在宮裡過夜,於是選擇在後方的走廊上,因為那兒有三面能擋風。他看了,心裡不忍,想把唯一的房間讓我睡,我婉拒他的好意,於是他打開正殿右側一間放置神轎等物的屋子,並遞給一張草蓆,讓我能遮風避寒。
晚上寒意澈骨,我在打坐,也在打冷嗦,寒氣令我身體冰冷。我感覺飢腸轆轆,曾起身走到那位居士為我準備的晚餐處:一碗白飯,幾許小黃瓜,半罐麵筋。我嚥下口水,走回靜坐處,我已一千多個日子不吃晚飯了,強忍住飢餓感,打開勵志的書籍來策勵自己。直到隔日清晨五點多將離去時,我才把飯菜倒入塑膠袋,並留下一紙條寫幾句感謝的話語,當時心中萌生:「受人滴點,當以湧泉回報。」之念。
十六、感慨寺廟沒人住
元月十九日,在寒流侵虐下,我以疲憊的身心趕了三十公里,到達關山老厝。左腳指掌間已有些紅腫,這是連續二天來雨天行腳趕路的結果。
關山鎮,是一處山水小鎮,近來隔週休二日制度的推行,令關山成為東部旅遊的勝地之一。我在此鎮已有兩次乞食的經驗,是花東山線鄉鎮中,可以落實佛制乞食的好處所。因身體狀況不佳,我就在此小鎮休息幾天。
元月二十二日,我告別關山鎮電光里自然村(心靈的故鄉),這座山林道場。在張光特居士帶領下,巡禮池上鄉的誠園、杜園、以及法林寺等道場。其中耗資龐大、建築宏偉,卻沒人居住的法林寺,讓我感到心酸。
寺廟大殿深鎖,將佛菩薩關在冷宮裡,讓有心來禮佛的人士,望門興嘆。大殿前有著寬廣的腹地,四邊荒草蔓蔓,顯得幾許荒涼,殿外巨大的緬甸式臥佛,安詳自在地吉祥臥,不管庭院深深,不盼門庭若市,自在祥和,不像凡夫僧還會感慨寺廟沒人住。
站在寺廟大殿門外,望著白雲無憂浮遊於青山中,我對張居士說:「台灣的寺廟已經夠多了,我絕不會給自己找麻煩蓋道場!」文末恭錄蓮池大師〈建立叢林〉一文來自我警惕,提醒有志蓋道場的同道,別忘了自己的生死大事。
「叢林為眾,固是美事,然須己事已辦,而後為之。不然,或煩勞神志,或耽著世緣,致令未有所得者望洋而終,已有所得者中道而廢。予興復雲棲,事事皆出勢所自迫而後動作,曾不強為,而亦所損於己不少,況盡心力而求之乎!書此自警,並以告夫來者。」
十七、法師要走到何時
元月二十二日下午,我行腳走進花蓮縣。就在富里派出所前,一輛播放「南無阿彌陀佛」佛號聲的廂型車,開過我前方即停下,原來是去年九月初,我走花東海線在壽豐鄉鹽寮村供養一頓午餐的兩位女眾信徒之一。她下車向我頂禮致意,並供養舒跑飲料兩瓶。在寒喧問侯中,派出所的警員好奇地走來,我給他一張〈托缽乞食的意義〉,他也興致地加入談話中,約十分鐘,結束這場不期而遇的會談。其中,最令我感觸的一句話,是女信眾的詢問:「法師要走到何時?」
古來的祖師大德們,在心地未明時,不遠千里,跋山涉水,尋師訪道,出入叢林寺庵,乃至窮遊遍歷,不曾休息。等到得意之後,才在林下水邊潛修,以長養聖胎。現在反而有不少初出家的行者,想獨自居山、住茅蓬,甚至以閉關來賺取虛名;當然真正為生死大事而一心辦道,那是值得受人禮拜供養的。
一九九四年八月初至十二月中旬,我以出家不到三年的經歷,嘗試住山獨修,最後在命難(蛇)、梵行難(女人)雙重考驗下,被迫離開靈山古剎。那段親身的事蹟,到現在已過三年多,記憶猶新。
至於我要走到何時?其實從一九九五年十月首次行腳,在大慧比丘指導下,相伴從南投縣埔里鎮沿著山線省道走到高雄縣杉林鄉;一九九六年九月、十月分別走中橫、北橫,受到證海法師身教及言教熏陶,皆受益良多。一九九七年二月至三月,從桃園縣中壢市沿台灣北部、東北部各鄉鎮走到宜蘭市,也在泰僧及法樂沙彌等教導下成長許多。隨後,我才敢獨自行腳,走蘇花公路一小段,花東山線五至七天,並前往泰國等國度行腳參學。於回國後,又在八月間走高屏兩縣海線五天,九月初走花東海線五至七天。直到一九九八年元月二日才開始獨自台灣環島行腳乞食的行持,並非一年到頭都在行腳。我只不過是藉由短暫的行腳修行,來抉擇生死大事,並不一定要走到何時,一切隨因緣,不刻意強求住山或行腳。
十八、寒流迫使我休息
行腳,天候是一大考驗。我於元月二十三日,因身體無法承受十度以下的低溫,在將近玉里鎮前,決定南下避寒。
二十三日清晨,在東竹正法寺告假時,出家已二十年的住持師父再三地提醒我,修行要捉住重心,不必在外相上執著,不要辜負出家的大事。並告訴我寒流將持續好幾天。我試著跨出步伐往玉里北上繼續行腳,寒風細雨吻我身,點點滴滴在心頭覺知。
當我走到省立玉里精神病患療養所附近,一位賣早點的中年婦人看到我顯得非常高興,原來她曾跟過空法師到泰國,她一看披南傳式黃袈裟的我,就捧出菜包等食物來供養。在我唸誦巴利文回向祝福時,我唸的並不如往常的用心且曾中斷,因為我已分心在她的胸部,忘失正念,有愧身穿福田衣。將佛陀的教誡忘失了──《佛說四十二章經》說:「佛言:慎勿視女色,亦莫共言語。若與語者,正心思念:我為沙門,處於濁世,當如蓮華,不為泥汙。想其老者如母,長者如姊,少者如妹,稚者如子。生度脫心,息滅惡念。」
沿途反省剛才的過失,風雨遍灑甘露,讓我清醒,走到東里加油站,我依靠涼亭用齋,寒風襲襲作響,大雨吹進亭內,頭陀傘阻擋不住這股強勢的風雨,我已溼了近半。在冷嗦的寒襟下,我摸著微裂的嘴唇,計劃轉回南部──寒流迫使我休息。
午齋後,我走進東里火車站,無奈地向售票員開口求助,幸蒙相助為我買了一張火車票到關山。另一方面,我聯絡林居士,正好他的大妹患癌症送入加護病房,所以當天晚上,我就搭他的車到潮州,並前往醫院探視這位堅強的癌症病人。
十九、堅強的癌症病人
癌症,是二十世紀以來人類的無形殺手,每年奪走成千上萬的生命。今晚(元月二十三日),我隨同林水亭居士來到潮州大順醫院探視在加護病房的林香岑女士──堅強的癌症病人。
死亡,是自然的法則,自古以來沒有人能逃過它的威脅。即使是佛陀及阿羅漢等聖者,也得面臨這一關。然而已解脫生死束縛,體證涅槃之道的聖者們,跟世俗凡夫在面對死亡時的心境是絕然不同。凡夫那恐懼、憂傷、害怕、愁悵、怨恨、執著、放不下等心情,是聖者所沒有的。
我從林居士處得知林女士嫁錯郎,吃盡人生的辛酸。在去年八月間因感冒就醫,而發現已罹患末期的肺腺癌,肺部萎縮鈣化且積水,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肺勉強說有功能。昨天下午病情惡化,送入加護病房急救,我心裡想著要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她,以及勸她能接受死亡的事實,能安然平靜走完人生的旅程。
在我走進加護病房探視時,我以為走錯了,不是我想像的情形。一九八八年間,我俗家的母親罹患烏腳病住院治療,我才有因緣聽到深夜裡病人慘痛的哭叫聲;一九八九年母親的病症又復發住院,前後兩次住院,合計一年有餘。那是我學佛出家的原因之一。而此時此地的加護病房,氣氛和樂,令人不覺得有悲傷、痛苦的感受,主要原因是這位末期的癌症病人,已能勇敢接受即將到來的死訊。
離開醫院後,我找到一張印有阿姜查法相及〈旅館〉開示文的書籤,託林居士一定要交給他的大妹看,我於次日搭火車回高雄,而林女士在大年初一那天就搬離了那破舊的身體。一如〈旅館〉一文所說:「我們生無帶來,死無帶去。我們的家有如一間『旅館』,而我們的身體也是一樣。有一天我們都必須搬離它們,捨它們於後。」
二十、修行是沒有假日
隔週休二日的政策,對愛好旅遊及觀光等活動者來說,可以增加不少時間來遊山玩水。但對真正在修行的人而言,是沒有所謂的假日。
行腳以來,每當身心疲憊,精神不佳時,就想休息。尤其遇上農曆年節,就藉口各地市場大多休市為由,在里港俗家休息幾天,成了我出家六年來首度在俗家過年。
大年初二傍晚,鄰村學佛的林居士夫婦邀我到旗山的中寮,參加明法比丘所辦的禪修會。出乎我意料之外,有二、三十位信眾正利用他們難得的年假,從初一至初五在山中精進地禪修辦道。而身為出家僧眾的我,卻想在俗家休息,真是顛倒。
看到這群精進於修行解脫道上的在家居士們,明法比丘要我跟他們開示,我那好意思說什麼話,只是稱許他們在過年期間,能發心來參加禪修會實在不簡單。當晚供修一柱香後,我即回俗家,而俗家二哥跟三姊的兒女共三人還沒睡,一直玩撲克牌到半夜十二點,這是一般世俗人的年節生活。我則走進獨立的房間省思。
二十一、故鄉弘化的初步
「為道莫返鄉,返鄉道不長;江邊老婆子,喚我舊時名。」這首詩偈,是唐朝馬祖道一禪師返鄉省親的感慨。在我出家的前幾年裡,提供克制思鄉的情結。
農曆年初五(國曆二月初一)早上,我辭別雙親,繼續在台灣行腳乞食的行程。首先入村莊裡托缽,一共有四位長輩供養水果、糖果、飲料等。而我拒收金錢及過午不食的行為,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認為我是一位真正在修行的好孩子。
我自知現在還是養成階段。不成熟的芒果勉強可以吃,但味道總是青澀難以吞嚥,我現在如果開始講經說法,弘化利生的成效必然是大打折扣。然而,今日在村子裡的乞食行誼,可算是我在故鄉弘化的初步。
二十二、一對幽會的情侶
二月一日早上在故鄉首度托缽後,我整理行李告別家人,便往村外走,越過紅車橋,不久就進入旗山鎮的範圍,於傍晚抵達旗山中山公園,並決定在樹林裡搭頭陀傘過夜。
或許是過年期間吧!夜遊的人士還是零星地來公園嬉戲,我覺得被干擾了。尤其是在晚上八點到九點那一小時裡,一對幽會的情侶在距離我休息處約二十公尺外的涼亭內調情。
「你摸嗎?」台灣開放主義下的女孩子真大膽。
「討厭!」那羞滴滴的音聲,引起我不少邪念。我試著把注意力拉回觀察腹部的起落。
「啊呀!」女孩的尖叫聲,又把我的心念帶到涼亭內。原來是男孩手中的酒翻倒了,並且潑到身上。女孩打開車門,拿出衛生紙來擦拭濕的衣服。
我的心,在那對男女一來一往的嬉笑對話中奔波,不得安寧。更可憐地是那對男女開車離去,「討厭!」這撒嬌的聲塵還重現腦海,一波又一波地干擾我。
如今在關山老厝自我反省,才知道我的錯處,正如同阿姜查《寧靜的森林水池》〈修定〉一文所說:「在修行中,我們總認為當我們想安靜時,是噪音、車子、聲音、視覺來干擾我們。可是,到底是誰在干擾誰呢?事實上,我們才是去干擾它們的人。車子、聲音,只是順其自然罷了。我們透過錯誤的觀念──認為它們是外在的,去干擾它們,並執取要保持安靜和不要受到干擾的觀念。學習去瞭解,並不是事物在干擾我們,而是我們自己去干擾它們。一旦你認識這點,每一刻你都可以成長,可且每個經驗都顯示著真理,並也帶來領悟。」
佛陀教導弟子:看只是看,聽只是聽……。就能夠正念分明,當下止息煩惱。無奈凡夫的我,妄想愛欲不斷,只是懂得文字,真正對境時便迷惑了,何時才能入道呢?
二十三、寒流一波又一波
隨著節氣的交替,大自然在教導純正的法:無常。
寒流,對行腳而言是一大考驗,厚重的禦寒衣物與裝備是必須的,但那卻令我在翻山越嶺時疲憊不堪。
二月二日,從高雄旗山往台南關廟的山路,背部沈重的壓力,讓我感到難過,在我走到龍崎郵局時,我挑出約四公斤的物品寄往台北市黃美之居士家,以便於到北部時再取用。當時,我身上僅有五張五元郵票,不足的郵資承蒙郵局職員幫忙支付,除了說聲謝謝外,他們還供養我一些糖果及海梨。
世事無常。次日(二月三日)下午又有寒流蒞臨,勢力範圍含蓋台灣全島,氣溫遽度下降。當晚我在新化運動公園司令台下,以三架垃圾車及雨衣等築成一道圍牆,在沒有睡袋與毛皮保護下,我以虛弱的色身說明「三衣過冬」,在寒流侵襲下是很難受的事實。
二月四日,我在寒流襲擊、衣物單薄下,沿著台一線由新市往官田方向北上行腳。曾遇到一位由北往南走的流浪漢。他穿著厚重的大棉襖,肩上背著以床單布綑綁的衣物,低著頭與我擦身而過。
我主動向他打招呼:「你也是一個人在台灣行腳嗎?」他的言語,使我驚訝!他自稱是喇嘛,已證到等覺菩薩,能隨意化現任何相來救度眾生,現在要南下往恆春去。我不知如何幫助他,只能將早上在新化托缽食用後所剩的兩個碗粿及醬油配料送給他,並叮嚀說:「天氣冷,自己多保重。」
晚上六點,在寒流夾帶的風雨下,我在官田村一處沒有養豬的豬舍倉庫門旁掛單。蒙路過的一位老人家幫忙,用木板、選舉後的布幔等物,築成防風雨的圍牆。然而,夜裡冷到不知如何熬過時,那破舊且佈滿塵砂的棉被,給了我無限的溫暖。於是我謝謝它。大約在九點時,那兩位女主人好心要開倉庫讓我住,我婉拒了,也婉拒金錢的供養。寒流讓我體會到溫暖。
二十四、誰是苦難的眾生
這次在台灣獨自行腳乞食,是憑著年輕、毅力在走,給自己找苦頭吃。在寒流侵襲下,嘉南平原的田野有點枯黃。在四天內,我從官田經東山、白河,在進入嘉義市前,曾遇到一位孤苦無依的老婦人,以布袋、雨衣裹身,縮在屋簷下,我試著幫助她,但她的腳受傷不能走路,只好報警處理。普天之下,苦難的眾生,在寒冬深夜更加難過!
在嘉義新雨圖書館休息一夜後,往台一線行腳,在大林又過了一夜。然後進入雲林縣境,曾住在虎尾鎮惠來公墓,感受死寂的深夜,結果被恐懼打敗了,我在凌晨三點左右就離開。走到西螺時,被一隻白狗咬了一口,還有齒痕。正進入西螺大橋時,有一位男居士追來,要請我去捉鬼。隨後踏上彰化縣境,在溪州一私宰場,了解佛陀為何規定「三淨肉」的道理,那一夜豬隻的尖叫聲,令我了解:「欲知世上刀兵劫,但聞屠門夜半聲。」的意思。
誰是苦難的眾生?是經典告訴我們:「三界無安,猶如火宅」。所以在三界內的我們,都是苦難的眾生。
二十五、出家乞食是正命
《金剛經》說:「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以前總是含糊地讀過這一段經文,不曾想過佛陀及出家僧眾們為什麼要著衣持缽去乞食。直到幾年前自己試著追隨佛陀的足跡入聚落乞食,才知道乞食是出家人的正命。
這次在台灣行腳乞食,就有不少人疑惑地問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台灣的出家人不是這樣的,你何必要跟人家不同呢?在寺廟裡吃比較方便,你不必這麼辛苦出來要東西吃。」
「乞食是佛制出家人的正命修行,我只是試著奉行佛陀所制的修道生活。」我回答。然後送給他們一張〈托缽乞食的意義〉的文宣。
二月十二日,當我在彰化員林市場托缽乞食時,看到一位身穿北傳短褂,腳著羅漢鞋的女出家人,站在熙熙攘攘的市集通道中,手捧著鮮紅的草莓在販賣。我上前詢問她:「你是出家人嗎?」她回答:「是呀!」我再問:「你知道佛制出家人不可以做生意嗎?」她不願多說什麼話。遞給她一張文宣後,我已無臉繼續在此市場停留。我悵悵然離去,為佛教的衰敗黯然心傷。
次日(十三日),因緣不巧,又讓我遇到亂象。我在彰化三民市場行腳乞食時,一位穿著北傳黑色長衫,頭戴著圓形帽子,手捧著北傳受戒用小缽的女出家人,缽內裝著她沿途所要來的紙鈔及硬幣。
我好意地送給她一張〈托缽乞食的意義〉文宣,希望她能看到「佛制托缽,為療色身;唯乞食物,不乞金錢。」的大字標題。她依然不改初衷,到處向人要錢。兩旁的生意人正交頭接耳議論著。我見機給他們一張文宣,其中一位女人看了就對身旁的男士講:「我就說他(指身著苦行僧裝備的我),一定不是出來要錢的。」
當我走到路的盡頭回身時,看到那位女出家人,硬向一位賣衣服的女士要錢,那女士無可奈何地給錢時,我加快腳步上前指責她的行為,而她不屑一顧地給我白眼,我正念已失,為了阻止她要錢的行為,在此市場廣發〈托缽乞食的意義〉的文宣,跟她結下了一段惡緣。
直到我遠離市場,在休息靜坐中,我才發覺瞋恚令我靜不下來。於是我試著修習慈悲觀──「願我不存惡念,願我摒除殘酷,願我不帶瞋恨,願我保持安詳。……願眾生都能快樂,願他們都能平安,願他們都有好運,願他們沒有惡運,願他們不受折磨,願他們沒有哀痛。」(《嘉義新雨雜誌》第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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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本次座談會是1998.1.5.於嘉義新雨道場舉辦的「新雨在台灣十年回顧與展望」(座談會實況記錄於「嘉義新雨雜誌)第24期),在當天下午的法談,則記錄於此。
明法比丘:今天早上,有提到廣學多聞的觀念,一般都會有這種想法,以我自己目前的心境,是不會去廣學多聞。我的意思是說,除了阿含與律以外,其餘的東西太雜,沒那麼多時間與精力去探討,阿含對我的身心體驗已經足夠,所以不想廣學多聞。
有一種廣學多聞可能是對法門還不能肯定,所以要像沾醬油似的,東沾西沾。另一種是真的証到四果阿羅漢,想弘法時要充實學問。還有一種可能是對某法門,如阿含,已有深刻瞭解,想要旁徵博引,再進一步多學一些。對修行生命已有個著落,穩定下來了,其實不用再吸收太多的知識,而要加強自己的體驗。《雜阿含經》有說,對色受想行識生厭、離欲、滅欲才叫「多聞」。
《雜阿含經》記載佛陀開示之後,有弟子就跟佛陀說他知道法了,要獨一靜處去專心自修,佛陀反問他所知道的法的內容,確定無誤之後就讓他去了。這樣,短短時間內就讓人明白人生的正道、方向,從那裡一直體驗,就對了。所以,不一定要聽很多,若我們對生命有重心、有了解就可以了,再來就要加強實修。
修行有個重點,是對法要有決心,心要切;目標確定後,日夜用功。當然,專業修行是很不容易,大部份的人都要工作,但上班、工作也可以用功,比如以悠閒一點的心情去工作,不用太急忙;減少應酬、隨時保持自我觀察,用功、用功,也可以獲得解脫。
再來,在生活中佛法的應用,總是會有差錯的狀況,所以要透過討論來修正我們的方向、行徑,所以說:「佛法在日常生活中」。
法,的確可以在日常生活中運用,問題在用錯了,失去正念時是否可以互相提醒
。學法就要敬法,這就是我們常說的「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三歸依的意義。比如說,話講得太快了,有人提醒要慢一點時,是否能隨即慢下來,隨即觀察;聽到正法,就敬法馬上跟著做,有人指出缺點,隨即反省自己是否有那個缺點,馬上觀照。
若可以如此敬法,聽聞正法,了解了馬上受持時,法就可以在日常生活中開展;若不互動,互相提攜、回饋,有可能就只是停留在世俗的交往了。
李樹銘:証阿羅漢果和成佛的道路相同嗎?
明法比丘:証四果就等於成佛。
李樹銘:在阿含經是這樣,可是後來大乘經典不這麼講。
明法比丘:其實,《雜阿含經》裡就有明確的表示,說佛陀是無人啟發而自悟的;聲聞阿羅漢是聽到佛法,隨法修成的。究竟解脫的結果相同,不同的是自悟和受啟發而証果的差別。
經典也記載,佛陀未成道之前也有貪、瞋、痴的活動,這和普通人的貪、瞋、痴一樣,佛陀也是這麼樣呀!那對尋求貪、瞋、痴完全熄滅的結果來說,佛陀過去生的修行有些時候是白費功夫。
李樹銘:那辟支佛也是自己開悟,跟佛又有什麼差別?
明法比丘:差別是辟支佛較不會說法,口舌不靈活,自己體悟的法較不會表達。
陳敏郎:「十力大師」不是阿含經講的嗎?
明法比丘:不管是否有這麼說,我認為沒什麼特別意義,況且那些內容是什麼呢?修行要靠實証,那些是什麼?能具體的知道嗎?能實際去比較嗎?我感覺那是難以了解的。最具體的是貪、瞋、痴永斷,永斷之後會產生什麼力量、功德,那時再說了。
陳敏郎:阿含經為何也提到菩薩──彌勒菩薩?
明法比丘:那是不重要的,在阿含提到的彌勒這個梵文或巴利文是普遍的名字,說彌勒比丘是未來佛是後來產生的說法。
陳敏郎:原始經典沒有說到彌勒菩薩是當來下生佛嗎?
明法比丘:沒有很明顯地談到,有說到的可能是增壹阿含經,是較末後的說法。
李樹銘:法師這樣的見解跟大乘不一樣,雖然佛與阿羅漢貪、瞋、痴解脫的效果一樣,但以這樣的話,這樣的見解跟他們交流,會不會有些衝突。
明法比丘:當然,這是認定的問題、意識型態的問題,每個人可以認定佛是什麼樣的,但其實不用去認定也可以。
在部派的發展就可以發現這種意識型態的跡象,原始佛教是人的佛陀,但是後來變成神性的佛陀,後來他們的佛、菩薩觀也各有差異,但這是認定問題,沒必要去爭論這些。各人認定不同不必衝突。
與大乘佛教交流,要用實際體証,用四念處來體証,大乘也要以八正道來修行,照四念處、八正道來修行,結果會一樣,到後來自己會破解自己所信仰的佛陀對不對,那種意識型態之爭不必要。所以,要交流就以共同的交集──四念處、八正道來交流。
李樹銘:我認識許多出家師父,雖然對阿含經也熟,可是他們的觀念中,佛與阿羅漢還是有一大段距離。
明法比丘:那是認定的問題,沒關係!
李樹銘:他們說,修阿羅漢迴小向大的話,比較不容易,說阿羅漢有慣性,所以不容易轉向佛、菩薩道。會不會這樣?
明法比丘:大乘佛教對阿羅漢的認定,認為修到阿羅漢時就「焦芽敗種」了,像燒焦的種子,不能發芽;焦芽敗種是大乘叫出來的。因沒有來生,是最後身、最後生,所以如果要成為菩薩也是當生的問題,還沒死亡之前變菩薩,有更多的能力、付出,去渡化眾生,這樣而已。若認為阿羅漢死後還能倒駕慈航,再輪迴,生生世世渡眾生,這是邪見。《人是什麼》的作者,菩提沙門就有這樣的見解,這不是正見。
李樹銘:依原始佛法來講,阿羅漢與佛是不是不會再來人世間,那他們如何再渡化眾生?
明法比丘:阿羅漢、佛死後不再生,不再出生於三界,渡化眾生是當生証果後餘生的事,像佛陀證果之後,後半生的四十五年。若是完全涅槃,死了就無後,無因緣可以記說。
陳敏郎:中國古代一些高僧大德說「開悟」、「證果」,北傳是大乘菩薩道的,他們的開悟、證果是阿羅漢境界還是怎樣的境界呢?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的高僧大德一直要人相信大乘,甚至還有說不可毀謗(大乘)經典?
明法比丘:有些原因,可能他們對法也不認識,或者,所謂開悟也只是禪定或某種程度智慧的開發,不是真正的開悟。另外,他們有自己的信仰系統。修行像金字塔,底下是一些雜七雜八的信仰,慢慢愈滾愈大。像陳映良他也曾在一貫道滾十多年,甚至也做到講師,所以說「不要毀謗經典」,也有可能是等對方因緣成熟,就上來了;否定他的信仰系統,也不一定對他有益,也許使他不知何去何從呢!所以有時有這種理由。
陳敏郎:依法師的看法,您認為有淨土存在嗎?
明法比丘:那不重要,那是觀念的認定而已,也是像佛一樣呀!你認為佛是當生成就的或者是累生累劫修來的,我認為都不重要,因為他未成道之前跟一般人一樣,還是有煩惱,所以說修多久,那又怎麼樣?一點意義都沒有。這樣說來,你認定的佛,不管是歷史的佛、神性的佛;淨土是實際的淨土、人間淨土、遠在天邊的淨土,那都不重要。你只要走八正道,特別是斷三結後就會明白這件事情;若還沒斷三結
,而問到底是有是無呢?我認為是不重要。你認定什麼,暫且就是什麼!
陳映良:部派佛教對証果有退、不退的爭論,那南傳上座部佛教對這問題的看法如何?
明法比丘:在部派當時有討論証果退、不退的問題,目前南傳對這問題是持什麼看法,我還不知道。就歷史的資料來說,有的說初果甚至到阿羅漢還會退位,以我的看法,確確實實証果是不退位的,說會退的,其實是未証言証的,所以當然會退。而退、不退的問題和我們修行關係不大,自己証了之後就知道,討論這些只是知識上的問題而已。
陳映良:出離的正確志向很重要,受過苦才會想出離;以前我做過堪輿的事,有時要為人撿骨,看到人最後爛了,剩一堆白骨,我真的體會無常,因此感覺找修行的路走要緊。
趙家魯:我接觸四念處之後,知道了內心不安從何而起;內心的問題,在心內解決。像我以前坐國光號車禍斷腿之初,在病床上躺十四天不能移動,什麼事也不能做;那時又想要下來,回復以前一樣的自由,可是又不能。那時埋怨、悔恨一直加深痛苦,後悔坐國光號,念頭不斷掙扎,憂悲苦惱叢生。像這樣,若不遇到明師能直指苦惱發生之處,而說你業障重、福報差,要多唸佛、拜懺,你會愈不安心,愈想安愈不安。
我以前斷腿了,沒辦法工作養家,家裡的經濟來源也斷了,為了這事,內心怨恨
、惡劣到極點,和我太太鬧僵了。那時請了 10個多月長假,還不知道四念處,憂悲
苦惱的力量不斷加深,無法自覺而任憑苦惱把我綁得緊緊地。
郭美麗拿給我四念處的書,我丟在抽屜裡面,那時已不贊同、不相信佛法,感覺像是被騙了;從十七、八歲的少年時就相信佛法,因車禍斷腿而已不再相信,一直到經過一年以後,把那本書拿起來看的時候,我在香港,法喜充滿得血脈賁張,趕緊打電話給郭美麗,並向她道謝。
回來之後,我改變以前所有的修行方法,修四念處,改變了自己,同時家人也受益。我太太幾乎不敢相信我改變得那麼大,打電話問郭美麗是怎麼回事?郭美麗告訴我太太因她拿了一本四念處給我看的關係;別人一直沒辦法改變我,而我改變最大的就是從這裡開始──接受四念處法,相信這是佛陀的本懷,滅苦最好的方法。
我曾問人:「對於很深的怨恨、所怨恨的人,要怎麼放下?」他說:「只有原諒他了!」可是如果遇到殺夫奪妻之人,心裡面真能就算了、原諒他嗎?說這句話,一語帶過,無法讓人實際得到法益,傳法就要傳實際有力的法。
明法比丘:仇恨的事,如何放下?我想,回到當下是個很好的方法;我們有仇恨,不能原諒別人,就是心一直往那些事一直鑽、一直糾纏,沒有好好觀照自己。
若活在當下,此時此地,看自己的呼吸,根本就沒這個問題,不管是仇恨或是什麼苦惱的心態,都可以用正念來修正。
除此之外,還有慈悲觀,天天修可以化除仇恨,甚至於有迴向的觀念:願與仇恨的對象來解怨;天天修慈悲觀,結可以打開。原諒他人,在修道上有實際的次第,要天天練習,要修到除怨為止。
另外,說到無常,最近我有一位嘉義的朋友過世,是一位畫家,三十二歲而已,死於車禍。人的身體是很脆弱的,死亡是每個人必然要面對的,比如今天大家在這裡集會,可能以後就無法再來集會。死亡的震撼大,突然間,好好的一個人不見了,這種無常是大場面的無常,當然可以激發修道的意圖,但是要體驗深刻的無常,應該要對較細微的小無常來體驗,小無常就是五蘊的生生滅滅,由小無常體驗,法才能深刻。
我們做任何事,念頭都不要被綁住;這要去觀察念頭才知道,若不觀察念頭,當然不知道被綁與否。比如作計劃後,可以去做也可以放棄,並不是計劃了就非此不可,非這樣就不妙了。我昨天讀阿含,看到「天眼第一」的阿羅漢──阿那律,也有這樣的說法,表示他沒有非如此不可的心,我們任何意見,也不一定要堅持就是要這樣的看法;以前這樣,現在不一定也這樣,有時需要調整、變動。
無常,要從小小地方來體驗才深刻,由五蘊、感受、念頭,甚至一個痛的生滅來體驗,這才是阿含的觀無常。
趙家魯:我反省那段失憶時間,而懷疑淨土所說臨終時要唸佛號、作十六觀,觀到阿彌陀佛前來,放光就隨他去,在那一剎那、極短的時間是否有可能來唸佛、觀想。經過生死邊緣,什麼都不知道的經驗,我覺得那是不可能的;若是那時可以,那睡覺也應該可以唸佛、觀佛、見佛了。
所以佛陀講「此生故彼生,此滅故彼滅」的緣起法才實際,在臨終前力求安心,安心的去,就對了。
郭美麗:在民國82年(1993)時,我曾發生一次車禍,那時還學北傳的法,有天夜晚,參加朋友父親往生助念後,由一位師兄載我回家。那天,兩人身體都不舒服,他把車開得很慢,而我沿途默念「地藏王菩薩」聖號。然後,在途中被一輛急駛的轎車從後斜角撞得我們的車子兜來兜去,最後車尾撞上電線桿才停下來。車子被撞得稀爛了,但我和那師兄兩人都沒受傷,並且同時目睹車子被撞時整個車子內一片光亮,像日光燈的光亮;還有他說整個車內都是我在唸「地藏王菩薩」的聲音,很大聲,而沿途我只是默念呀!事後,我也非常納悶為何何會有這種現象?若說是我自己的幻覺、自己的身體的變化,不可能兩人同時感覺。我一直感覺奇怪,所以就此事請教師父。
明法比丘:這有一些是身心的現象,如唸佛有光的感覺,這其實是內在的感覺,我的看法是偏向於自己正念的感覺。比如有人打坐全身發光、身體浮上空中,這些異象都是自己的身心變化。我昨天講到觀呼吸──安那般那,在《清淨道論》裡,安那般那是用禪定的角度來解釋,其實安那般那可以發展禪定,也可以走向內觀,內觀的路怎麼走呢?就注意呼吸的觸感的生生滅滅作觀察就可以了。
阿含經曾表示,說以「觀」可以發展「定」,所以到某個程度時會產生尋、伺、喜、樂、一心這些專注定的狀況,在專注觀察生滅的過程中,若走向一心,或其他出現的禪支,比如對身體的喜樂、發光、輕飄飄的執取,就偏差了,在《清淨道論》也說十種內觀的染法。
修行對這些現象要非常小心,有些人遇上這些狀況會走偏了,因為那些從未有的喜樂會引人好奇、停留,所以無法保持對呼吸生滅的持續觀察,若對生滅持續作觀察,那內觀可以再進一步發展,但我們對喜樂很容易執著而走偏了,這一點要注意。對於有光明出現的感覺,只是禪定的現象,若繼續注意呼吸,可以得定,或作內觀,若把注意力放在光明,光明很快就會消失。
陳映良:在道場這裡教的禪法是屬於內觀,還是……?
明法比丘:這道場是偏向內觀,只有少數人修定。內觀也就是四念處,動中禪也是一種內觀。內觀是毘婆舍那(Vipassana)的現代名詞;另一種是奢摩他(Samatha),心一境性的定。觀的業處(目標、對象)可以轉換,如由呼吸可以轉到觀察的咀嚼;心一境性的禪定是專一目標,不輕易轉換。
對身心五蘊的觀察就是內觀,加上思考時就不是內觀了,是思惟活動,內觀是純粹的觀察,不加上思惟活動。當然,有時候你需要思考,但在想的時候就不是內觀。
趙家魯:我提供一個個人經驗,給大家參考:前陣子我標法拍屋時,投標的心情很緊張,比考試、娶老婆還緊張,緊張得非常觀不住呼吸,觀的力量不及煩惱力而無法安住,所以我打電話給法師,問問看是否有其他改進的方法。法師說:「先暫時不用觀呼吸,而改用經行,因為呼吸目標較細微,容易散亂,被緊張的力量壓過,用經行比較大的動作可以分散緊張的力量,慢慢可以穩下來。」我試了之後,效果不錯,所以當我們很緊張、煩惱,如參加考試很緊張的情況下,觀呼吸的力量不夠強時,可以用經行、動中禪、活動活動等較大幅度的動作來平息緊張、煩惱。
明法比丘:我記得還叫你要踐(踏)腳步。
趙家魯:對!動作愈大,愈能平息緊張力。還有我時常生氣,法師教我的方法是提起正念、注意生氣,說:「生氣、生氣…」這樣持續3-5秒,怒氣就會減弱。
(1998.1.5.於嘉義新雨道場)(《嘉義新雨雜誌》第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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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長恩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原始佛教學苑」將近尾聲了,「原始佛教學苑」在台 灣開始創辦,也是為台灣寫下了一頁新的歷史,在這六個月學習過程中,我個人的心得感想中,只期許持續的再辦學下去,把佛慧命綿延不斷的相傳。雖然是艱辛的教育 工作,但是一句諺言:「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在學苑開學典禮時,師長也許下了諾言:「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希望師長能實踐諾言的辦學下去。
「原始佛教學苑」的成立,也比一般佛學苑來得特殊。此學苑是由四大金剛(師 長)共同一心合力主辦,這使人能留下深刻的印象,同時也譜成以師群為主的苑歌,並與協辦單位龍山寺為輔助,共乘一艘船前往菩提正道。四位師長及常住師父的悲心 ,寫下了歷史的一頁,永恆的流傳著,這是令人感動的回憶!
苑歌顯露了四位師長們的教學、專長及其本然個性,因此,也使我們學員對師長 的教學方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苑長宏印法師──宏揚三法印,深觀契法性。
副苑長慶定法師──慶幸聞佛法,厭離心堅定。
教務長護法比丘──護持南傳法,禪修止觀行。
常住──龍山寺鐘響,學苑法流馨。
督導長明法比丘──明法知四諦,調順九住心。
住持師父──會通一乘道,忠於原典行。
這首苑歌似乎已驗証了師長們的特點。特殊典型的苦行僧明法比丘,對戒律的嚴 謹守持,令人敬佩。苑歌的含義彷彿已證明了他的模範,若知聖諦,並且嚴守戒律,自然能調伏心靈,趣入於解脫之道也!雖然是如此,但已對被薰染傳統思想,深根蒂 固的學員們,或多或少難於被接受這樣嚴謹的生活習慣。可是,從慢慢調順身心的過程之後,便適應了生活的習慣,彼此師生也培養出了情感的意趣來了。彼此也了解經 文而更契機了。
我們正需法乳的滋潤,學苑就結束了,又將往哪兒去呢?未來心不可得,只好把 握當下的薰習,為人,為僧,為有情的付出。有此因緣在此研習,是無比的感恩,再感恩!感恩眾師長的恩惠與關懷!最後,願學員們能夠自尊、自愛、自發以及互相指 教、提攜、勉勵,更應當負起學員們的本份與責任,不辜負了師長們的願心與教誡。
大家都是未來佛教的棟樑,未來佛教的主人翁,未來佛教的新希望,也是大眾有因有 緣相聚的淨土。(《嘉義新雨雜誌》第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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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香宏
「原始佛學苑」的開辦;剛開始時並沒有引起自己的注意,雖然在短短的學佛生 涯中,很幸運能一點一滴地吸吮著正法的原味,也期望能有個正式讓自己修學的正法
場;但「原始佛學苑」卻讓自己感到像個美麗的藍圖,機緣難逢,很慶幸自己及時掌 握了此殊勝的因緣。
「猶如獅子不怕聲響,風兒不怕羅網,蓮花不怕污水,讓他像犀牛角一樣獨自遊 行。」這句偈語很適宜形容學苑所欲培育學生的特質。確實同學們經半年來的薰習,
由佛法上獲得的法益風格上與一般的學院之學生是大不相同的,自有一份自在、膽識 和氣度,與剛開學時孑然不同。猶記初來到時,確實有許多不習慣,種種的不調適,心中的美景幻化了,也興起過休學的念頭,但懷想著來此就讀的學習目標,總是自我勸解:唯有讀完全程才可能了解整個修學過程對自己的影響,而這也是一種成長。堅持是很值得的。且不論法益上的吸取,最難也是自己最無法突破的人際的相處,這半 年來藉由職事上的共事,讓自己學習很多,對於自己的習氣與慢心降伏了許多,這兒像個大家園,同學們之間的同參情誼很融洽,雖然職事上有時會有見諍,但都能當下 互動協調,互相支援,常常一句關懷的話會讓人忘了一整天的疲累。新開《攝阿毘達摩義論》一課,同學們更發揮了同學愛,常是一小組、一小組,或三、兩個一起研討,使整個學苑更有氣息!自己礙於能力及身體狀況無法學業和禪修並重,在學業上較重於《雜阿含》和另外閱讀一些有關於原始佛教的思想方面之書籍,以及阿姜查法師 的系列群書,因為自己佛學的根基很淺,思惟和理解能力也不足,對於「阿含」只能一字一句,一經一經慢慢的讀。這個學習以來深感於修習不管在解、行上,保持恆長 心遠比短暫的勇猛心還要重要。至於禪修是自己喜歡與著重的,再忙都會找時間靜坐。原期望來學苑能得遇善知識的教導可加強禪修的能力,但是半年來密集的禪修也才 兩次,這半年來只能依照自己往常的靜坐的方法,談不上進步,瓶頸處、問題點還是無法改善,堪慰的是每當身心煩躁,苦惱時把雙腿一盤,靜默澄澈地專注一處,在一 呼一吸中,得以漸漸獲得暫時的平靜安詳。
能來學苑就讀,尤其是師長們的用心、勞神、常住師父的護持,同學們的相輔相 持,內心既惜福也感恩!轉眼間半年的學習過程即將告一段落,回首,開學典禮上師長的訓勉深刻烙印心田──「原始佛教學苑」乃為台灣佛教寫下歷史,是北傳佛教弘 揚南傳佛教的一個起點,同學們要藉此學習機會深入原始佛教的思想、法門,要做一個先驅的開拓者,在這塊園地上永遠做個參與者、奉獻者、護持者、學習者,讓南北 傳佛教能互動、相互融入;為帶動台灣佛教,讓台灣佛教更健全、健康、正信的發展,與使原始佛教在台灣弘揚而努力。第一屆本負有傳承的使命,期望第2屆、第3屆 ……能無限的續辦,讓原始佛教在台灣播種、生根、茁壯,期望台灣的南傳並不難傳(產),期望種子不是撒播在石頭上,這全仰賴於善知識的有心培育,用心教導,和 同學們的努力精進不懈!結業並不代表結束,在這條正道上但願同學們能一本初衷,不論前程如何規劃,都能一心正向,依止正法,循著佛陀的足跡,一步一腳印,邁向 解脫之道,得能解脫生死苦輪迴!(《嘉義新雨雜誌》第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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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英人
首先感謝四位師長們及龍山寺合辦「原始佛教學苑」,讓初學的末學能與原始佛教結下這個緣,也更進一步了解佛陀的原始教理。
這是一個和一般佛教學院不同的學苑,也是一個和一般僧團不同的僧團,在台灣傳統的佛教中,「原始佛教」意謂著暫放中國傳統而反溯回歸佛陀時代,建立佛陀直接,樸素的知見義理,原本存在心中的一些模糊見解以及長久以來的迷信思考,在這段時間的薰習之下,已經漸漸的改變了,學苑編排的課程不多,對末學來說,除了功課壓力不大之外,更重要的是末學有更多時間靜坐禪修,平靜的面對自己,而對一些 有志讀書年輕的同學,則可自由運用時間找資料、自修、研討、深入經藏。
院長慈悲很詳細介紹印度佛教史,幫助末學清楚的了解佛法的演變,由樸素的原始佛法而發展至今熱鬧的祕乘,是一部精彩的歷史。
副院長的直率語言,常在無形中破同學的我見,及一些佛教的迷點。《法句經》看似簡單,但內容卻很精彩,故事集的故事看來很親切。就像佛陀生活的點點滴滴,一幕又一幕在眼前上演,期末的複講讓末學更緊張,但也是一個學習面對大眾的機會。
《清淨道論》由護法法師授課,常被他的幽默和異國的思考方式吸引,讓末學有 不同以往的觀念,而此門課的戒、定、慧內容,更有助末學在禪修上用功。尤其在最後這幾個月,加上《攝阿毘達摩義論》的輔助,整個學苑產生一股研討的風氣,似乎真正往佛法的路上邁進,清楚的看到方向了。但也常常為心和心所搞到暈頭轉向,所幸觀淨法師耐心教導及同學們的互動,能將模糊的觀念稍為釐清,這有助末學今後的修行。
阿含經的授課法師慈心、熱心,但較嚴肅點,由於阿含經的龐大,較未能每處深 入,但明法法師帶領我們如何苦應知、集應斷、滅應證、道應修。在互動中,很有耐心的傾聽同學的煩惱,引導同學看到事情的真相,應用在法上,也讓末學學習到不少 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和吸收了每個不同生命的思考模式,收穫很大。
雖然人眾的地方,難免有許多的是是非非,但可明顯的看到許多人的改進進步,包括末學在內。修行人的生活,沒有感情的黏滯,法的討論,更令彼此增上。就像天氣由炎盛悶熱的盛夏,漸漸轉秋涼,禪修起來更得喜悅,即將畢業之際,學苑學習的 風氣以及同學間的默契更進入良好的狀況,故而此時要結束,似乎有點可惜!希望這次緬甸參學回來,能再參加「原始佛教學苑」的開學,在此學生英人向師長們說聲感恩,除了感恩,還是感恩。
(編按:「原始佛教學院」將繼續「原始佛教學苑」的辦學理念,即日起開始招收新生。借著「原始佛教學苑」三位學生的現身說法,希能鼓舞有志修學者前來學習。)
(《嘉義新雨雜誌》第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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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法比丘
觀察心念,觀心有無有貪(saragam)、離貪(vitaragam)、有瞋(sadosam)、離瞋 (vitadosam)、有痴(samoham)、離痴(vitamoham)、收攝(savkhittam) 、渙散(vikkhittam)、大至心(mahaggatam 色、無色界心)、無大至心(amahaggatam)、有上心(sa-uttaram 世間心)、無上心(anuttaram 出世間的道心、果心)、專注(samahitam)、無專注(asamahitam)、解脫(vimuttam)、無解脫(avimuttam),這十六種心念的觀察是《大念處經》提示的觀心念的方法。若要簡略地檢視心念,前六種就足夠了。觀察自己的心念、他人的心 念及自己與他人的心念,觀心念不斷的生滅,保持覺知,超越執著,即可不再貪婪世間的任何事物。
若要更精緻的了知心念,可由上座部「八十九心」來了解。依它的分類法,心念(識)有欲界心、色界心、無色界心及出世間心四類,心念有造善惡的心、異熟心( 果報心vipaka)及唯作心(不留下善惡果報)。造惡不善的心有十二個都在欲界。造善的心有四類:一、在欲界有八個,二、在色界初禪至第五禪各有一個,三、在無色 界四種禪中各有一個,四、出世間在四個道心(須陀洹道、斯陀含道、阿那含道、阿羅漢道)或在初禪乃至第五禪得須陀洹道(向初果)乃至得阿羅漢道(向阿羅漢果) ,共計二十個。異熟心有五類:一、不善異熟心,只有在欲界生起,有七個。二、善的異熟,在欲界有八個無因異熟心(無因即不與貪、瞋、痴及無貪、無瞋、無痴相應 )及八個有因異熟心。三、在色界有五個。四、在無色界有四個。五、在出世間心有四個(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或在初禪乃至第五禪得須陀洹果 乃至阿羅漢果,共計二十個。唯作心只有造作身口意業,不得善惡的果報,這一類的心,凡夫及三果以下的聖者只有兩個,即「五門轉向」(眼耳鼻舌身的覺知物質── 「淨色」轉向色聲香味觸的作用)及「意門轉向」(意根轉向五識或法境的作用),佛陀及阿羅漢除了以上兩種之外,在欲界有九個唯作心,在色界有五個,在無色界有 四個,共計十八個。
行者觀心應著重「諸惡莫作」,避免生十二種貪瞋痴不善心,特別是「邪見相應 」(以為無因、無果、無前生來世的見解),將種下得三惡趣的果報。這是為何持戒者犯微小戒,會起大怖畏的悚懼心及懺悔心。行者也應「眾善奉行」,造善要「智相 應」(明白因果業報,與無貪、無瞋、無痴相契應),否則造善就會得到「無因善異熟心」,生在人間會有不好的報身(如盲、聾、啞)。
「以89心檢視日常行為及果報」表中的「喜俱」是具有喜悅心,「捨俱」是具有平淡、中性的心,這只影響心的感受。而「無行」則是主動去造作,造業力量強大,「有行」是被動、有人慫恿才去做,造業力量較弱。「領受」即接受五識的印記,「推度」即審查印記,「阿羅漢笑」即佛、阿羅漢微笑時生出的心。
影響下一生的心識(投胎)有十九種:一、無因不善異熟的意識(推度心),由不善因的潛力產生,二、無因善異熟的意識,由八種不與無貪瞋痴相應的善心產生。 三、八種善異熟心,由八種有因善心產生,四、五種色界異熟心,由修習五種色禪所得。五、四種無色異熟心,由修習四種無色禪所得。欲界、色界、無色界的果報,有 時立刻得到,有時多生多劫之後,才得到果報。但出世間的道心得到之後,立刻產生果報(果心),例如在一個心識剎那獲得須陀洹道,下一個心識剎那即得到須陀洹果。
若要詳加了解各類心識及其善惡果報,請進一步研讀《攝阿毘達摩義論》。
(《嘉義新雨雜誌》第28期)
◇ ◇ ◇ ◇ ◇ ◇ ◇ ◇ ◇ ◇ ◇ ◇ ◇ ◇ ◇ ◇
/明法比丘
行 為
89 (121) 心 |
殺生. 暴力
|
偷 盜. 貪 小 便宜 |
感 官 欲望 |
妄 語.欺騙 |
空 談. 打 屁 |
飲酒. 吃 零食 |
誇 張. 妄想 |
賭 博 |
緊張. 不放 鬆 |
哭. 恐懼 |
笑 |
布 施. 慷慨 |
持戒. 忍耐
|
仁慈.溫柔 |
謙虛 |
四威儀. 說話 |
聞法. 如理思惟 |
正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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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欲
界
心 |
12 不善 心 |
貪
根 |
喜俱邪見相應無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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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V |
V |
V |
V |
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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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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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俱邪見相應有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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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V |
V |
V |
V |
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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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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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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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俱邪見不相應無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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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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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V |
V |
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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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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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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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俱邪見不相應有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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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V |
V |
V |
V |
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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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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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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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俱邪見相應無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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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V |
V |
V |
V |
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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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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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俱邪見相應有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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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V |
V |
V |
V |
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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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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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俱邪見不相應無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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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V |
V |
V |
V |
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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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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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俱邪見不相應有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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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V |
V |
V |
V |
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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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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瞋 根 |
憂俱瞋恚相應無行 |
1 |
V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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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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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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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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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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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俱瞋恚相應有行 |
1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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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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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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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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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癡根 |
捨俱疑相應 |
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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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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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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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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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俱掉舉相應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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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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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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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無因心 |
不善異熟 |
眼.耳.鼻.舌識 |
4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
|
|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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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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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身識 |
1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
|
|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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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捨俱領受(意界) |
1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
|
|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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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捨俱推度(意識界) |
1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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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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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異熟 |
眼.耳.鼻.舌識 |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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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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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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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身識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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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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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俱領受(意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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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
X |
X |
X |
X |
X |
X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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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俱推度(意識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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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X |
X |
X |
X |
X |
X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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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俱推度(意識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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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
X |
X |
X |
X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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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作心 |
五門轉向(意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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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門轉向(意識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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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羅漢笑(意識界) |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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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善 心 |
喜俱智相應無行.有行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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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V |
V |
V |
V |
V |
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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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俱智不相應無行.有行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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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V |
V |
V |
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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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俱智相應無行.有行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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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V |
V |
V |
V |
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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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俱智不相應無行.有行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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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V |
V |
V |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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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異熟 心 |
喜俱智相應無行.有行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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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
X |
X |
X |
X |
X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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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俱智不相應無行.有行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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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
X |
X |
X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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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俱智相應無行.有行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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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
X |
X |
X |
X |
X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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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俱智不相應無行.有行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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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
X |
X |
X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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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唯作 心 |
喜俱智相應無行.有行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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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俱智不相應無行.有行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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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俱智相應無行.有行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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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捨俱智不相應無行.有行 |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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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色 界. |
初禪~第五禪 善心 |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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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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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禪~第五禪 異熟心. |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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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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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禪~第五禪 唯作心 |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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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無色界 |
空無邊處~非想非非想處善心 |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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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
||
空無邊處~非想非非想處異熟心. |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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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
|||
空無邊處~非想非非想處唯作心 |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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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出 世間 |
初禪~第五禪 道心 |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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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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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禪~第五禪 果心 |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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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
X |
註1:V 表示造因,X表示得果。
註2:五門轉向、意門轉向在造善惡業心路中會生起。
(《嘉義新雨雜誌》第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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