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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義新雨雜誌》第
30 (199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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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目錄

地震三想/明法比丘

墮胎是殺人/明法比丘

業/明法比丘

三十七道品手冊()/緬甸 雷迪大師著 蔡文熙譯

短期出家週記/吳一忠

佛陀教導什麼/法味比丘

超越儀式法味比丘

菩提樂沙門法語/菩提樂沙門

來函照登(淞、釋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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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震 三 想

/明法比丘

1999.9.21.台灣南投縣集集鎮發生規模7.3大地震,死亡超過二千人,受傷超過八千人,數萬人無家可歸。這是百年來最嚴重的天災、地變、人禍。今依宇宙永恆不變的三個現象界的真理作思惟。

一、無常想:從宏觀看,人命、財產、房子、土地、山水,一震之後就化為泥堆,世間無常危脆,令人印象深刻,這是絕大多數人能覺知或感同身受。從微觀看,名色(精神作用與地水火風及其衍生物)是剎那變遷的,隨宿業及新業流轉。名色以驚人的生滅速度進行,只有少數有觀禪經驗者可親見。不管哪一種無常,都能使人覺知世間所有一切現象都不可靠、不可執取。人應在療傷止痛之際,多多思惟無常,減少受到變遷的衝擊。

二、苦想:人亡、家破,天災、人禍,有成為無,存在化為空無。驚嚇、哀嚎、痛苦,隨著身受與心想,陣陣生起。身受苦只有當前受苦才生起,心受苦則由心思推動,可以有無限期的苦。人應學習觀察因果的道理,一切事物皆依業力的原則在進行,不管是自然的災難、人亡、人生,也絕非偶然的。

三、無我想:我,來時一無所有(無「我的」),生命歷程中,因緣聚會,曾擁有親戚、朋友、房子、財物,走時也復歸一無所有,「萬般帶不去,唯有業隨身」,自己是自己業的主人、繼承人,只要有業,死了還會再生。雖然如此,存活在世間的你我他的「我」,只是方便稱呼,只是名色的組合,法界中是沒有永恆不變的「我」,覺悟無「我」、無「我的」,可以減少苦難的根源。(《嘉義新雨雜誌》第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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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 胎 是 殺 人

/明法比丘

世間的律法及佛教的戒律都以殺人為殺生的重罪。而墮胎算不算殺人?世間的律法就沒有很嚴格的把關,如台灣的〈優生保健法〉第九條第六項規定:「因懷孕或生產,將影響心理或家庭生活者」,即可要求施行人工流產。在這種寬鬆的法律庇護下,台灣每年墮胎人數達四、五十萬人。佛教肯定地認為墮胎是屬於殺人罪,若比丘或比丘尼犯了墮胎罪即犯「波羅夷罪」,不再是比丘、比丘尼了。墮胎不管是自己親手、教人、遣使人、展轉遣使人墮胎都是同罪;以語言、肢體語言、撰文讚嘆或贊成墮胎,以致有人墮胎,也犯同罪。

為什麼佛陀會把墮胎等同殺人罪呢?因為生命形成之初,在未具人形的羯羅藍(kalala,即卵子受精後至七日間的狀態)之時,即有了意識,不能再當作一般的物質。在《大緣經》有一段佛陀與阿難尊者的對話,明白地顯示名色與意識的實況。「阿難!識不入母胎,那麼名色能結生於母胎嗎?」「世尊!不會。」「阿難!識如果入母胎後而消滅,名色還能顯現形相嗎?」「世尊!不會。」(Digha Nikaya 15p.63 )佛陀及有觀禪能力的人,能親睹生命的真實實況,絕非只依靠儀器或理論推演的醫學研究者或胚胎學專家所能望其項背。

「墮胎等同殺人的行為」,在法律恐難以爭取立法,但在佛教界二千五百年來一直以此戒律教誡四眾弟子。墮胎殺人的罪業,並不會因為法律上無罪而免受惡果。奉勸世人,勿再造墮胎殺人的重大惡業。願法界眾生皆得長壽、好相、有力、安穩。(《嘉義新雨雜誌》第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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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法比丘

    宇宙間所有因果現象由五種自然律所規範(見法集論註釋《殊勝義註》Attasalani p.272)

  一、時節定律(utu niyama, niyama決定)。規範無生命物質的現象,如冷暖、風雨、季節等。

  二、種子定律(bija niyama)。規範生命現象的基因、成長、再生等。

  三、心定律(citta niyama)。規範心.心所的作用、他心通、宿命通等。

  四、宇宙定律(dhamma niyama) 。規範地心引力、速度、能量等。

  五、業定律(kamma niyama)。由造作..善惡行,而產生傾向於某種苦樂或善惡的果報(vipaka 異熟)

     關於業的部份,最為佛教徒所關心與探討。業(kamma)的原意為做、工作、行動、行為,在佛教的一般用法是造作..意善惡行。《增支部》佛陀說:「諸比丘!我說『行』為業,『行』了之後,以身語意造業。」(A. p.415 )可以明白「行」(cetana 思、意志力)是業,再由「行」發動心.心所,再造作..意善惡行。「行」是思心所(cetana cetasika),它領導.心所法造作善惡。意志是行的特相,累積()是行的作用(執行任務),領導.心所法合作是行的現起(呈現方式),與.心所法同時生起是行的近因。

    佛陀又說:「諸比丘!聖弟子如是知業,如是知業的緣起,如是知業的差別,如是知業的異熟,如是知業的滅,如是知趣業滅之道,故知此抉擇法是滅業的梵行。」

    「業的緣起」是「觸」(phassa),感觸,六根之一根與相對應的境觸擊,產生相應的識,如眼根對色境產生眼識作用之際即是「觸」。造作..的「無明觸」,將於今生、次生、或未來生受惡報或苦的果報。若是造作無貪.無瞋.無癡的「明觸」,則將受善報或樂的果報。接觸、感觸是觸的特相,撞擊是觸的作用,根..三法和合是觸的現起,出現於六根門的境是觸的近因。

    「業的差別」是受報的差別,如長壽、夭壽、無病、多病、美、醜、有權勢、無權勢、貧、富、貴、賤、智、愚,及投生於天、人、餓鬼、畜生、地獄。善惡業規範著有情眾生性格傾向及將受的果報。造業者若平時不修身、不修..慧,雖造作小惡,該惡業有機會在臨終的「速行心」(迅速造業)顯現,導入三惡道;若造業者平時修身、修..慧,雖造作同樣的小惡,當生可能就已輕受現世報,在臨終的速行心不會顯現往昔造惡的所緣對象,亦即平時造善法的功德力,將強過造惡力,而再生於善趣。佛陀有一個譬喻:下一把鹽在碗中,鹹得難入口,若把鹽灑入恒河,則河水不會有鹹味。從譬喻中可見果報將隨因緣改變。

    「業的異熟」是果報在因緣成熟時,出現現世報、下一生受報、未來生受報。

    「業的滅」是無明觸的滅,亦即明觸生。業、苦的徹底毀滅,就如斷棕櫚樹之頭,於未來世不再投生三界。

    「趣業滅之道」是八正道,滅業、滅苦的唯一道路,當下知法、見法是解脫的唯一時機。

    知曉業的實相,知曉「業」之外沒有作者,「果報」之外沒有受者,將幫助建立正見、修行梵行與邁向解脫,也能助益於擺脫:

 一、宿命論――任何事情都是命運或天運所註定,而不可改變。

二、無因論――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偶然的。

三、天意論――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梵天或上帝的旨意。

  參考經論:

1.《增支部》三集‧第四‧天使品; A.. pp.134~135

2.《增支部》三集‧第五‧掬鹽品; A.. p.249f

3.《增支部》六集‧第六‧大品; A. p.415

4.《中部》第135《小業分別經》; M. 135

5.《清淨道論》

(《嘉義新雨雜誌》第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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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道品導引手冊()

 

/緬甸 雷迪大師

U Sein Nyo Tun 英譯     台灣 中譯

 

第七章 七覺支Sambojjhavga

  「所謂的『正覺』,就是指可以清晰地覺察到四聖諦。所謂的『覺支』,就是指出世間道的智慧,智慧之道的構成因素。」

 鳥兒首先是以蛋的形式從母鳥的子宮中分娩出來,其次是啄破蛋殼而出。然後,當雛鳥的羽毛長齊了,牠們就會離開巢窩,想飛往哪裡就飛往哪裡。同樣的,在瑜伽行者的例子中,當他們成功地安立在「身念住」上,或者貫徹完成「禪定」功課的時候,可以先從累世輪迴所帶來的心靈混亂中解脫出來。其次是,當他們證得了「直觀」,可以覺察到「名」、「色」、「蘊」等等,就可以從無知的粗劣狀態中解脫出來。最後是,當「七覺支」開發了,成熟了,瑜伽行者在出世間的智慧之道上,完全圓滿了,羽翼豐滿,證得了所謂「正覺」的智慧之道,因而可以從世間的庸俗狀態解脫出來。他們從凡夫的境界中解脫出來,進而證得聖人出世間或涅槃的境界。

「七覺支」,分別是:

一‧念等覺支。二.擇法等覺支。三.精進等覺支。四.喜等覺支。五.輕安等覺支。

六.定等覺支。七.捨等覺支。

 「念的內在因素」(Sati cetasika ,譯者按:或譯為「念心所」),計有「念住」、「念根」、「念力」、「正念道支」,這就是所謂的念等覺支。

   「慧的內在因素」(Pabba cetasika,譯者按:或譯為「慧心所」),「觀神足」、「慧根」、「慧力」、「正見道支」,這就是所謂的「擇法等覺支」。另外,慧的種清淨道(譯者按:參見第五章的相關注解),開始是「見清淨」,其次是「三隨觀智」、「十觀智」,這些都稱為「擇法等覺支」。正如棉花的種子必須經過推磨整理之後、才能製造出棉花一樣,修行人反覆以「直觀智」觀照五蘊的過程,就稱為「擇法」。

   「精進的內在因素」(Viriya cetasika ,譯者按:或譯為「精進心所」),計有「正勤」、「勤神足」、「精進根」、「精進力」、以及「正精進道支」,這都是所謂的「精進等覺支」。

   安立在「念住」之後,例如「身念住」,一旦觀照、覺察的歷程持續增加中,喜悅與快樂就會出現,這就是所謂的「喜等覺支」。

    當內心的混亂、念頭與思緒中止了,在修行的身心上就會經歷平穩、寧靜的過程,這就是所謂的「輕安等覺支」,它是「身輕安」與「心輕安」的內在因素。

 

   所謂的「定根」、「定力」與「定道」的「禪定諸法」,就是所謂的「定等覺支」。另外,與「禪定」的功夫、「心清淨道」有關的「遍作定」、「近行定」、「根本定」或「八正定」,以及與「慧清淨道」有關的「空定」、「無相定」、「無願定」,也都稱為「定等覺支」。而伴隨「直觀智」或「道智」與「果智」而生起的「定」,就以「空定」、「無相定」與「無願定」這些名詞來稱呼。

 當修行人在「業處」的工夫還是缺少方法或系統,就必須多在身心上加以鍛鍊;不過,一旦具備了方法與系統,修行人就可以自在了,不必限制在這種身心的鍛鍊努力上。這種自在,就是所謂的「中捨性心所」(譯者按:平靜的內在因素)。這就是「捨等覺支」。

   當一位瑜伽行者可以充分擁有「七覺支」,就會在佛法內享受到一位沙門的喜悅與快樂,而這種喜悅與快樂是任何世間上的喜樂所不能比擬的,他就像轉輪聖王一樣,統領著四大洲、坐擁七寶珠,享有無可比擬的輕鬆與自在。

 因此,誠如《法句經》所說的:

 

   比丘入屏虛,彼之心寂靜,審觀於正法,得受超人樂。

(譯者按:《法句經》第373偈頌)

   若人常正念,諸蘊之生滅,獲得喜與樂,知彼得不死。

(譯者按:《法句經》第374偈頌)

 

   如果在「直觀樂」(vipassana sukha 當所經驗到的快樂與喜悅(這種樂是在「七覺支」中完成的),再分為二百五十六個部份、這每一個部份的快樂與喜悅都超過世間的國王、天人、梵天的快樂與喜悅,足見在「正覺」中的喜悅與快樂是如此的巨大。因此,佛陀也如是說:

 

 「諸味法味勝!」(譯者按:《法句經》第354偈頌)

 

   有許多故事(譯者按:參見《相應部》.覺支相應)提到,只要聽聞到「七覺支」的偈頌就可以治療大部份的疾病與慢性病。不過,只有當這些聽聞者完整覺察到「七覺支」的意義,並且生起強大、清晰的信心的時候,這些疾病與慢性病才會痊癒。

   以平衡的方式獲得「七覺支」,這位瑜伽行者就可以肯定在「身念住」中不會出現缺陷,也可以保證他在「無常」、「無我」的覺察以及身心的能量當中不會出現缺陷。因為他的心靈可以在「三法印」中安立自在,他現在可以經驗到覺察涅槃光明所帶來的喜悅,這是他在以往無盡的輪迴中,甚至是在夢中,從未出現過的。由於心靈喜悅與自在的緣故,他對於「業處」對象的觀照可以非常沉靜、穩定,而這種「平靜」的境界是以正念的努力,從騷亂中解脫出來,並覺察到「無常」與「無我」、激起能量,才會生起的。

   以上所述與「七覺支」的境界是相互協調的,而且他們個別的功能也是特別清晰。就算是在普通的修行境界,從安立「身念住」的剎那開始,例如「正念」的「諸法」,就被視為「覺支」。

   當佛陀開示必須修習「七覺支」,就被視為「覺支」。

   當佛陀開示必須修習「七覺支」,是如此說的:

 

 「修習念等覺支,遠離依止,遠離貪念依止,滅盡依止,最後般入涅槃,……

  修習捨等覺支,遠離依止,遠離貪念依止,滅盡依止,最後般入涅槃。

(譯者按:參見《論藏》.《分別論》第十品分別覺支)

 

   其意義是,在一般的方向上,安立「身念住」的歷程(例如:呼出與吸入),就等於是安立「七覺支」。有關「七覺支」的個別安立,參見《分別論疏》。

Sammohavinodani-Atthakatha 《分別論注釋》第一品Suttanta-bhajaniya-vannana)。

    上述巴利文句的意義是:「一位修行人應該修習『念等覺支』,他依靠著一切活動、焦慮、渴望、貪婪的止息,或者輪迴之苦的止息,以及放棄四種所依的基礎(譯者按:四種所依是指,執著感官的快樂、執著心的污染的激情、執著行為的功德、執著身體的五蘊)。」

   「遠離依止」(viveka nissita、「離貪依止」(viraga nissita)、「滅盡依止」(nirodha nissita )是指,「不會嚮往『有的成就』與『財的成就』,而是會摧毀今生當中潛在『身見』的大部份領域,因而從輪迴中解脫出來。」「成就依止」(vivatta nissita)是指,念念無間地從感官的執著中解脫出來,「覺」、「覺支」與「菩提支」的意義都是一致的。 

 

第八章 八正道Maggavga

    「道」magga的定義是:

   「這些法可以消除『身見』等障礙,因而證入涅槃,止息苦界與輪迴之苦。所以,這些法就稱為『道』。」

   「道」有八種成份,分別稱為:

   一.正見。

   二.正思惟。

   三.正語。

   四.正業。

   五.正命。

   六.正精進。

   七.正念。

   八.正定。

   這八種成份都會在「智見清淨道」(以知識與凝視的出世間清淨道)當中出現,在前行的「世間清淨道」當中,「正語」、「正業」、「正命」只會在「戒清淨道」中出現,不會在「心清淨道」中出現等等。

   因此,在「三十七道品」中,「戒清淨道」是指「遠離依止」、「離貪依止」的戒律,其依據是:

 

   修習正語,遠離依止,離貪依止,最後進入涅槃。

    修習正語,遠離依止,離貪依止,最後進入涅槃。

    修習正命,遠離依止,離貪依止,最後進入涅槃。

(譯者按:參見《分別論注釋》第一品Suttanta-bhajaniya-vannana

 

    在這裡所指的,並不是指會傾向「有之成就」(bhava-samapatti)與輪轉依止的戒律。那些有意識地放棄在今生當中證入聖道與聖果的「戒清淨道」,並不是嚴格的初梵行戒,因而不是屬於嚴格的「三十七道品」。不過,如果努力在為來世證得涅槃,這就可能成為「波羅蜜戒」,是屬於「遠離依止戒」的一部份。

 

    「正語」、「正業」、「正命」三道純粹是戒律的層次,因而構成為嚴密的「戒清淨道」。它們也稱為三種「離心所」(virati cetasikas)。

   「正思惟」是「尋」的作用。因為「正思惟」是「智慧」的先驅,也就包括在「智慧」的範疇當中。「思惟」共有三種,分別稱為「出離思惟」、「無恚思惟」與「無害思惟」。就像一個人被囚禁在監獄當中,或者被敵軍所包圍,或者被森林大火所圍困,或者像一條魚被網住、水塘或陷阱所困,或者像一隻為鳥籠所困的鳥,(不能吃睡),此時只有一種想法,就是試圖擺脫這些限制。以「正勤的精神」擺脫陳舊的無盡的「已生惡業」,以及未來的無盡的「未生惡業」,如此生起的思惟,稱為「出離思惟之道」。這種「思惟」尋求在今生中能夠從「輪迴之苦」中解脫出來。

   與「慈心禪定」有關連的「思惟」,稱為「無恚思惟」,與「悲心禪定」有關連的是「無害思惟」,與其餘禪定有關連的「思惟」,稱為「出離思惟」。

   「正見」、「正精進」、「正念」、「正定」這四種正道,已經在「七覺支」中討論過了。 

    「正見」與「正思惟」是「慧蘊」,它們構成了「慧」的集合體。「蘊」是集合體。「正語」、「正業」與「正命」,稱為「戒蘊」,它們構成了「戒」的集合體。「正精進」、「正念」與「正定」,稱為「定蘊」,它們構成了「定」的集合體。

   「活命戒」是「世間戒蘊之道」,行持「活命戒」可以摧毀「隨眠見」的巨大王國,它是屬於「戒清淨戒」。

 「活命戒」共有兩種,分別是針對在家眾的戒律,以及針對僧眾的戒律。棄絕身體的三惡行與言語的四惡行,這就構成了有關在家眾「活命戒」的內容。「八關齋戒」與「十戒」可以讓「活命戒」更加精鍊或完善。

   在《律藏》中所制訂的二二七條戒學,構成了僧眾的「活命戒」。這二二七條戒學涵蓋了身業與口業,在《註疏》當中已經加以分類了。在《律藏》中所制訂的其餘的戒律,可以讓「活命戒」更臻完善。

 正如樹木是從土壤中生長起來的,以「心清淨道」為起點的「六清淨道」是在「戒清淨道」的土壤中開發出來的。特別的是,「戒清淨道」不會與以「心清淨道」為起點的五種中間清淨道,相互混淆,而是以保障先前的純粹性來支持它們。在「出世間的智清淨道」中,「戒清淨道」宛如「戒蘊道」的三項構成元素而與「出世間的智清淨道」結合起來運作。理由是,「戒清淨道」關注的對象與這五種中間的清淨道是不同的層次,而這五種中間的清淨道與「出世間的清淨道」是同一的,因此以「俱生」(sahajata)的方式共同運作。

   在此結束了有關「戒蘊道」的討論。

   至於「定蘊道」,共有兩種實踐的方向,分別稱為「純粹直觀行」(saddha-vippasana-yanika只修習直觀的修行人)與「止觀行」(samatha vippasana yanika同時修習止觀的修行人)。在具足「戒清淨道」以及安立「身念住」之後,並沒有走向「禪定」的道路,而是遵循諸如「見清淨道」等純粹直觀的道路,這就是「純粹直觀行」。然而,如果走上「禪定」的道路,例如證入第一禪天正受等,而又據此遵循諸如「見清淨道」等的直觀道路,這就稱為「止觀行」。

 有關這兩種道路,在第一種「止觀行」的例子中,透過眾所皆知的三種禪定,如「空三昧」、「無相三昧」、「無願三昧」,這三種「禪定道」就可以具足「禪定」與「心清淨道」的功能。

不過,在第二種「止觀行」的例子中,經由「遍作三昧」、「近行三昧」以及「根本定」這三種「禪定道」,就可以具足「禪定」與「心清淨道」的功能;之後,在「直觀」階段,透過眾所皆知的「空三昧」、「無相三昧」、「無願三昧」這三種禪定,就可以具足「禪定」與「心清淨道」的功能。

 不過,在先前的「戒清淨道」與「身念住」的階段中,這三種「禪定道」則具足了「剎那三昧」的功能。

在此結束了有關「禪定蘊道」的討論。

 在安立了「戒清淨道」與「身念住」之後,這兩種「慧蘊道」就同時具足了「純粹觀行」與「止觀行」當中的「智慧」功能。這些論述與「世間道」、「出世間道」都是有所關連的。

 現在我要陳述「出世間道」當中的預流果道。請務必記住,本書的對象是聖者中的最低層級,稱之為「乾觀的預流者」bon-sin-san。現在有無數的眾生,例如毗舍佉、給孤獨、帝釋天王、Cularatha 天人、Maharatha天人、Mahagovinda 天人、Anekavanna天人(譯者按:參見《天宮事》)、四大天王(譯者按:參見《相應部》.Sagatha 品),他們居住在四天王天界、三十三天界以及更上層的天界,可是他們還是在輪迴中出生快樂與自在。他們是已經在欲界往返七世的眾生,每位都在第四禪天或廣果天再生六次,至於在第一禪梵天、第二禪梵天、第三禪梵天再生的次數則是未定的。

 為什麼他們會稱為「預流者」呢?五大河以及五百小河都是發源於喜馬拉雅山,它們不會倒流上去,而是持續不斷地流向大海,因此稱為「流」(sota)。同樣的,聖者不會退回凡夫的境界,而是持續不斷地向(聖者)前進,一直到他們證入「無餘涅槃」。在凡夫的情形,雖然他們可以在最高層的梵天中再生,還是會墮入最低層的無間地獄。可是,在聖人的情形,不論於何處再生,他們是不會墮落的,甚至再生於較低的天界,而會持續不斷地在較高的天界重生。雖然凡夫可以在色無色界天證得「三二因梵天」的境界,他們還是會墮入「無界因的惡趣」中,化生為豬、狗等眾生。不過,在聖人的情形中,他們不會退回凡夫的階段,而是每再生一次,就會證入更高的聖者境界。

 因此,不論是再生於任何天界,或者每次再生所證得的境界,聖者是不會倒退的,反而會從一個天界前進到另一個天界,從一個境界提昇到另一個境界,一直到經過多生累劫之後,當他們脫離五蘊,達到「無餘涅槃」,就是證得最高的天界與最高的境界。這條攀登道所穿越的單一道路,就稱為「法預流」,包括了「正見預流」、「正思惟預流」、「正語預流」、「正念預流」、「正定預流」。

   「正見預流」是指安立於「正見」的巨大王國,以便覺察到四聖諦的光明。「正見」的具大王國是安立在「身見」的巨大「隨眠」王國當中。

    就像黑夜褪去,太陽昇起,黑暗一旦散盡,光明就安立了。同樣的,經過多生累劫,一直到證入「無餘涅槃」,「正見」的巨大光明王國還是會持續安立。從此生到彼生,這種光明會逐漸增強,愈來愈穩定。

   這就像有一個人,自從在他的母親子宮中誕生以來,就因為白內障失明了,一旦他遇到好醫生治癒了他的白內障,因而重獲光明。從白內障消失的時刻開始,大地、山巒、天空、太陽、月亮與星星等景觀,向他敞開了,從此以後,終其一生都是這樣。

   同樣的,預流智聖者證得三法印與四聖諦的景觀,就像上述盲人的例子中可以看見天空、太陽、月亮,這些聖者可以自由自在地覺察諸法。在此說明了「正見道」是如何安立的。

 

  「當正見安立了,正思惟就會展開!

(譯者按:《相應部》.大品.道相應第一.無明品第一.無明經第一)

 

   針對此點,如果「正見」安立了,「正思惟」(包括了從世間的病苦中脫離出來的意念與規劃,並且可以保護其他的人免於受到摧毀與痛苦)也安立起來,經過多生累劫,一直到證得「無餘涅槃」。在此說明了「正思惟」是如何安立的。《註疏》說:「『展開』就是指『增長』!」

 

  當正思惟安立了,正語就會展開!

   如果從世間的病苦中脫離出來以及看到別人快樂、自在的意念與規劃,已經安立了,從語惡業中解脫出來的正語就會生起,而且會很迅速的安立下來。在此說明了「正語」是如何安立的。

 

 「當正語安立了,正業就會展開!

 

   如果從語惡業中解脫出來的正語安立了,從身惡業中解脫的行為就會生起,而且會很迅速的安立。在此說明了「正業」是如何安立的。

 

 「當正業安立了,正命就會展開了。

 

   當觀念、意向、言語、行為純化了,生命的型態也會變得純粹,修行人就可以從底層的生命型態中不斷地解脫出來。在此說明了「正命」是如何安立的。

 

   當正命安立了,正精進就會展開了!

 

   當觀念、意向、言語、行為與生命型態純化了,從惡業、邪命解脫出來的精進就會不斷地安立下來。在此說明了「正精進」是如何安立的。

 

   當正精進安立了,正念就會展開了!

 

   因此,根植於「戒」、「定」、「慧」工夫的「正念道」,也會從此生到彼生中安立下來。在此說明了「正念」是如何安立的。

 

 「當正念安立了,正定就會展開了!

 

因此,根植於「戒」、「定」、「慧」工夫,以及對心靈擁有巨大掌握力的「正定」就會安立了。在此說明了「正定」是如何安立的。

 在此,我們說明了稱為「預流法」的「八正道」是如何通過多生多世而迅速地安立下,從眾生證得「預流聖者」的階段的那一時刻開始,一直到最後證得「無餘涅槃」為止。

 從「身念住」安立的剎那開始,就會展開上面所陳述的歷程。只要「決定」(niyama)的境界還沒有達到,眾生就還不是一位聖人,「預流道」是「預流聖人」的起點。一旦眾生證入「預流道」,他們就會進入聖人的領域。

 因此,經文如是說:

 

 「當他們第一次證入『預流聖人』,他們就稱為『預流者』。

 

   在此結束了有關答覆「他們為何稱為『預流者』?」的問題。

   眾生一旦證入聖人的境界,就超越凡夫的境界。他們不再是俗人或世間的眾生,而是變成出世間的眾生。他們不再是順從輪迴之苦的眾生,已經變成涅槃寂滅的眾生。縱使經過多生累劫,他們不會退回到涅槃的第一個階段。他們不會擁有回到「身見」的「隨眠」層次或凡夫境界的情愫。他們會持續地安立在「有餘涅槃」的第一階段,生生世世在地享受人類、天人、梵天的快樂。

   進一步的詮釋,請參考我的作品「四聖諦手冊」、「第一義諦燈注」。

   只有在證入「道」或「果」的剎那,「八正道」才會同時顯示給這些聖者。不過,對於「世間善業」,「戒蘊三道支」只與「戒善業」有關。至於「定蘊三道支」或「慧蘊二道支」,則與多種的善業有關連。

   雖然「戒蘊三道支」只與「戒善業」有關連,對聖者而言,他們會生生世世,穩定地護持,不會違犯(avitikkama)。

   在此結束了有關「八正道」的討論。

 

   在「三十七道品」中純粹的「法」,包括了:欲、心、平靜、信、輕安(止)、慧、思惟(尋)、精進、三離(正語、正業、正命)、念、喜、制心一處等十四種法數。

 

第九章 如何修持三十七道品

   遇見佛法的眾生,首先要安立「戒清淨」,修習三十七道品,以證得「預流聖人」的境界。

   現在,我將簡要地描述吾人如何修持三十七道品。

   修持「七清淨道」,就等於是修持三十七道品。

   尤其是「心清淨道」,只與遵循「禪定行者」的修行人有所關連。

   「道非道智見清淨道」,只與「增上慢」的修行人有所關連,這些修行人雖然還沒有證得「聖道」、「聖果」,他們卻認為自己已經證入了。

   「戒清淨道」、「別解脫清淨道」、「行道智見清淨道」、「出世間智見清淨道」,就會牽涉到許多種類的修行人。

   有關這五種清淨道,「戒清淨道」是在「戒蘊道」之下處理的,這也包括了行持「活命戒」。

   一般而言,「心清淨道」包括了「身念住」的安立。有些修行人以觀呼吸來安立「身念住」。一般而言,如果一位修行人不論在什麼時間、不論身體處於何種姿勢,都可以專心貫注在呼出、吸入上面,這樣的話,「身念住」就已經安立了。有些修行人安立「身念住」的方式,是按照《經》文(譯者按:按:《長部》.大品.《大念處經》)所說的四種身體姿勢:「行走時就思惟行走」,有些人則是以對於身體運動的「正知正念」來安立。此外,有些人是以觀照身體的三十二分來安立「身念住」。在此處,頭髮、體毛、指甲、牙齒、皮膚,稱為「皮的五法」(tacapabcaka )。如果能在這些身體的部位上,穩定自在地觀照,那麼,不論身體是處於何種姿勢,都可以安立「身念住」。專注力也可以指向身體的骨骸。專注力如果可以穩定地安立在頭骨上,「身念住」就安立了。如果從一開始就可以分析地區分出身體的「色蘊」與「名蘊」,而且專注在這種功課的力量非常穩定,那麼,「身念住」的功課就完成了。在此,我們精簡地介紹了「身念住」的方法。

   如果一位修行人可以分析地覺察出「地」、「水」、「火」、「風」、「空」、「識」六界的話,就算完成了「見清淨道」的功課。

   如果可以清晰地覺察出上述所提「界」的生起原因,「別解脫清淨道」的功課就算完成了。這位修行人必須清晰地覺察到「地」、「水」、「火」、「風」、「空」的生起原因,是「業」、「心」、「時」、「食」,而「六識」生起的原因,就是知覺的六個對象。

 「行道智見清淨道」是指「無常」、「苦」、「無我」的三法印。如果可以在上述所提及的六界中,清晰地覺察到三法印的話,就算證入「行道智見清淨道」。

 「出世間智見清淨道地」是指四種道智。

 在此,我們簡要地說明了五種「清淨道」。

 進一步的說明可以參見《諸相手冊》、《明道手冊》以及《飲食手冊》。

 三十七道品諸品都是佛陀的遺產,並且成為佛法中無價的寶石。(《嘉義新雨雜誌》第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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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 期 出 家 週 記

吳一忠

   很機緣的從「新雨雜誌」廿九期中,看到了短期出家的訊息,心中雀躍著總算有親身體驗,印證教理的機會。故而從連絡、報名,家庭的溝通乃至工作上的協調,一切定案妥;先嘗試十天的過午不食,靜候著時間的到臨。     

 

1999719

    由嘉義北上,到達台北深坑已近中午,不想去打擾寺方,先吃了飯,約十二點半才進入石碇「惠光寺」。那是個不算深山的寺院,但顯得寧靜無喧。

報了名,領取盥洗用具,安單。寮房中有一瘦黑學員,聊談中得知他也「認識」明法師父,對於南傳教理亦有涉獵,並一直的強調著八關齋戒和律藏的重要性。但他的堅持,也使得他未竟全程。我雖不以為然,但不予置評。

    兩點半左右,十六位男眾依序剃髮,推剪再刮,青皮明現,都成了一個樣,美醜頓化虛相。自身在軍中被強迫的狀況下,剃過兩次頭,此次是心甘情願求法師慈悲剃度,滋味截然不同,五味雜陳戚焉!就在沖洗頭時,聽說有兩名女眾也剃了髮,令人感到訝異,佩服!        

    四點至大殿集合,女眾為男眾的一倍,這是大部份道場的狀況。其中有些青少年,嘻鬧中吵雜不安靜,使得氣氛少了莊嚴感。較多的人參與雖然殊勝,卻顯得熱鬧有餘肅穆不足。或許能將年齡、學歷等做個分批的舉辦,收效應該會更好的。

    介紹了授戒、羯摩與教授和尚,並有各項職事者。來自泰國、斯里蘭卡和本國的法師,是種殊特的因緣始能聚合,也可看出主辦單位在籌劃人才上的費心。

六點集合藥石。七點至大殿,由泰僧照平法師(年卅八歲)教導禪修與經行,並開示了坐、臥、站的要領。經行的方式和學過的「行香」有些許的雷同,基本上都可以達到攝心安定的作用。但就在站立時,頭排有位胖胖的學                     

員,突直挺挺的,如大樹般向前倒地,撞出了巨響。我趕緊和另兩名學員衝向前,共同將他扶起,且見他嘴唇已破,並流著血,有些許的駭人,摻扶回寮房休息。這段首映片果然不俗。據說有另一女眾在要到惠光寺時,因車禍住院。法師說這是「業障」,出家都會到考驗,亦會有所障礙橫阻。我卻以為,綜觀世事,總非諸順,不能都把它推向莫名的、不可知的、不可掌握的地方,卻忽略了去探索真正形成的原因,反而容易流於傾向不夠理智的宿命論了。

    做晚課時,課誦本是巴利文,頭一次的接觸,顯得陌生又拗口,音韻也捉不準;頂禮方式與北傳不同,大部份行跪坐方式,這姿勢的腳趾受力很大,感到刺痛,使我很吃不消,不知別人的感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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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點半起床,魚肚微白,花草霑露,空氣清新,貪婪吸上兩口,身處繁囂都市太久,此景確難享受到的。

    五點作早課,課誦本中有些錯誤,收了回去,貼上正確的字。

    上完禪修課,照西法師將一些戒條告訴學員,理念開明,拋開傳統的枷鎖束縛,以佛陀「依法不依人」的方針來教導,有些闡述類似「人間佛教」的思想,打翻了存在已久的醬缸迷信,而積弊已深,在薰受了太多雜神教信仰後,有多少人聽得進去呢?

    早餐以缽蓋進食,因尚未受戒。進食前後皆有誦唸,並感謝施食。飯後經行約半小時,在寺前的山路經行,「靜心契山川不二,觸境溶天地合一。」

    出坡活動分兩組,一在寮房,一在廁浴。大夥分工合作,輕鬆愉快,人雖不多,效率頗佳。

    下午兩點在地下一樓上課,由傳康法師講授「六波羅蜜」,應是北傳的課目,她幾乎按稿陳舖直述,照本宣科長達兩小時沒有休息;大部份是閉上眼睛的作風,內容中更是大堆頭的禪宗名相,聽入耳者幾希?為了教導方法的生動善巧,這門演講學是該再加強修習的。

    因明天將受戒,所以先事前做個儀式的解說與演練,免得亂了方寸,影響進行的節奏。蕭規曹隨倒還容易,披穿架裟複雜的困難度,卻因不順手而難以克服,必須要再加強練習,以免穿幫出糗。

    又來了兩位學員,疑惑的是,為何不能按時報到?不準時易製造困擾,習性欠佳,規章該嚴。有人要求不用剃髮,因未遂願而離去。既無法遵循規定,又為何迢迢來此一趟?

    上禪修課,播放的「禪樂」頗具沈澱之效;而我心情卻如飄空棉絮難以靜息,加上腿部和腰的痠痛,坐得挺辛苦的。自我功夫欠佳,磨練不足,瞥望法師儀態端正,腰挺背直,怡然自在,頗感心羨。

    舉行懺悔儀式,以「往昔所造諸惡業,皆由無始貪瞋痴,從身語意之所生,我今一切皆懺悔」,配合「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的唱誦。這是北傳常用儀軌,應該是取其長處,用以懺悔業障,此等法門甚為適切。

    那瘦黑學員來找我,談論了一些佛理,他可能來此後,在觀察中產生了疑惑,所以明天不想參加受戒,希望透過我去向法師說。我告知,「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未親身歷練,是無權做出批評的;有些事情眼見未必為實,更何況是臆測瞎猜。尤其人要學會適應環境,如果有疑問,可向法師就教,或待捨戒後再行探討,這樣比較不偏倚。我只盡力勸說。

    照西法師來傳述,明天受戒時,要準備隨喜供養三師之禮。有愕然之感,其實供養僧,亦是植福田。只不過在此時提出,有些人較難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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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點多舉行戒儀式,一些學員家屬也到場觀禮,加上攝影,愈顯熱絡十足。待授戒、羯摩、教授等法師坐定位,即正式開始。學員跪坐於前,跟隨唸誦受戒文,隨喜供養,伸直右臂套入內襯,才至大殿外正式空著袈裟。因著裝方法和生活習慣大異其趣,所以這「重大工程」都是在法師的協助下,才能順利穿妥回殿。再而靜觀女眾受戒,三名剃髮者穿上出家白衣,其他的則披上類似「哈達」的白巾。整個儀式莊嚴隆重,令人肅穆恭敬,承擔續佛慧命的責任感油然而生。

    典禮畢,許多新戒子在拍照留念。人的一生,有此機會也不多,是個值得紀念的時刻。法師們被邀請著一道合照,他們也都來者不拒,展現了親和力,使人如沐春風。

    午齋,頭一遭用缽進餐。戰戰競競的,依照規矩不敢造次,深怕有失威儀。而缽低置於地,人彎身就缽的姿態,確實不太方便;至於混菜入缽,在部隊中吃慣了「大碗公」,倒也不以為意。午休時,有人擔心起床後袈裟披穿不及,索性和衣而睡,有意思,事實證明,不論生手上路或接連數天,仍需靠著「一對一」的互助合作模式,才能披著順利。這反而增進了彼此的熟悉和諧,未嘗不是好事一椿。

    下午,是默行法師的講課。從原始佛教的四聖諦,談到亞利安人的信仰、奧義書的思潮說法,與八正道等等,這些倒還切合了佛教的演化。不過,提及禪定只是伏止念頭,是陷於內心定境與外界現實的夾縫中。此時,我雖可接受,不過對於寺方延請法師教授禪觀,感覺有自相矛盾的作風和教法。

    晚上請了兩位泰國法師來講課,一位是「台灣佛法中心」在泰國的住持,一位當翻譯。課程中,翻譯不順暢,時而中斷,無法連貫,因而不能融會入心。第二堂課,由翻譯的照演法師講課,他披南傳架裟,卻穿著長褲,顏色又鮮艷,有些怪異。他重視苦修,理論也很「前進」,又再一次的打破許多人固守的藩離;例如否認鬼、神、天堂、地獄的存在,當然包括了西方極樂在內;說來今天有些像是思想上的「震撼教育」,不知在座者能聽得進去否?

    課休中場,和照演法師小談,他提到剛出家時,有人問他:「如果佛涅槃是不生不滅的話,那佛如今何在?」,現在他則會答:「如鹽原為顆粒,溶化為鹽水,但鹽份仍在。又如柴燒成燼,而熱仍在」。意謂能量轉換變化,但並沒有消失。而這個講法,後來我請教明法師父,他不認為是正確的,因為如此會執著有個「能量」、「物質」的存在。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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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完早課,教了托缽的規矩和意義。可惜的是,對於卸下貢高我慢心並沒提起,在這富裕的社會中,如何放下身段來行腳,長養謙卑的心,應該是個必要重視的課題。在五觀堂食用早齋時,猜想今天要費體力,所以多吃了些,免得走不動;當然這是第一次的擔憂預期心態,自己倒也多慮了。

    早齋後,集合照了團體照,授戒和尚隆波通將搭十點的飛機回泰國,所以先行照相留念。他總是笑容可掬,他教授「動中禪」,可惜我們尚沒機會學習。

    恭送隆波通離去之後,全員整裝出發去托缽。所搭乘的福特九人座,硬塞進了十五人,路程不遠,廿分鐘左右即到達木柵動物園,當時正是上班尖鋒,車水馬龍,忙碌的都市生活,匆匆來去的景象映入眼簾,眾生浮浮沈沈在娑婆世界,所求為何?為們能暫捨俗務,擺脫紛擾,來此行腳,此等機緣,委實福份不淺!

    成一路縱隊起程,早上涼風襲人,舉步輕快,「腳踏實地」感覺更為貼切;有法師的帶領與義工的開路,除了沿途留意交通狀況之外,一切都順暢無阻。半途休息了兩次,在中午前到達深坑國中。而行進過程中,車輛均在旁相隨待命,以便載送體弱者及防止意外,考量十分周全。

    在深坑國中,早就準備妥午齋,菜式豐盛超出想像,加上護法菩薩那種誠摯的態度,令人深感愧疚難安,何德何能接受十方信眾供養,只因身披架裟嗎?佛陀的恩澤在兩千多年後,依然廣被僧眾,銘感五內,弱水雖三千,只取這一件啊!

    洗缽已,躺臥午休。因天氣灸熱,地面燙腳,決定較晚才出發。先聽了法喜法師講述她的行腳歷程,途中遭遇到的艱苦辛酸,卻靠著毅力而走遍台灣,著實敬佩!

    行經深坑老街,一路有人布施金錢,心中微起盪漾,眼眶泛潤,這是個功利的時代,也希望是個尊重佛法僧的時代。沈靜一下浮動的念頭,走完這老街時,細參內心世界,究竟是何天下?湧起的是平心與法悅。

    隊伍中有一沙彌,年僅六歲,討人喜;他亦步亦趨,不嫌苦累,行腳中,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在山下的一處派出所稍事休息,再行走時,烈陽熱浪,皮膚通紅,腳底疼痛;沿途又在舖設柏油,為防腳傷而穿上了脫鞋。倒是這泰國法師仍是打著赤腳,那種耐力不可思議!

    返回寺中,先靜坐片刻才回寮沖洗,一天走下來,苦受而後樂受,這是最輕鬆的時刻了。

    晚上已沒藥石,但寺方依然準備了飲料、餅品、麥片等方便大眾,設想亦周到。

    禪修課教導了入定之法,照平法師教導用心,但有些小孩子太過吵雜,被喝斥離開了大殿。上課的層次參差不齊,俾使更臻完善,適度採取程度上的區隔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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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聽到有人以胃潰瘍為理由而下山,果然是那瘦黑學員,枉費我辛苦的勸了他兩天,留不住的仍是留不住。依我個人判斷,是因昨天的托缽行腳中,有人供養金錢,而他對於「不持金銀戒」非常堅持所導致。

    七點多,離寺,往汐止火車站後方,約定的停車地點會合。在車上,有一孫姓學員沿途大聲喧嘩吵鬧,引起我的不快,當場吼罵了他,年輕不像話!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失去了身穿架裟應有的莊嚴,也壞了佛教的聲名。希望而後能有個行前教育,否則我變成要扮黑臉,反而會影響氣氛了!

    停車處有一所「壇」,不但奉茶,去商借廁所時,未料那施主放了百元入缽中,意外又興奮,可見大致上宗教對於布施並沒分別與排斥。

    集合後,由汐止火車站出發至傳統菜市場,市集中街道狹窄,攤販林立,購物人潮摩肩接踵,熱鬧無比。緩慢行腳之中,許多雜言聲聲入耳:「何方來的這一群人?」「景氣不好了,所以出來討!」「這是來要錢的!」「穿那身衣服,活像送葬的!」我做不到如如不動,因無法受到尊嚴的敬重,而感到絲許的悲哀愁憂。這種被誤以為托缽就是要錢的觀念,需要佛教界做出正確的宣導才行,慶幸的是,多數民眾持歡喜心護持,並有家長帶子女行布施,從小的培養,紮根幼苗,這些才是未來的希望,亦令人稍感欣慰。另有些人在缽中放入了水果、飲料、三明治、仁丹等,很新奇!

    行至靜修禪院才休息,也已有人準備了午齋,量多又豐盛,發心菩薩們真使人讚佩!用齋時,我所裝的份量本已足夠,未料好心的端來一碗米苔目,這可慘了!如壓在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麥草,肚子幾乎撐不下去,難過得想吐。

    接著是下坡路段,中繼站是彌勒內院,那是慈航菩薩坐化,肉身不壞之處。先入內參拜,瞻仰高僧大德風範。因天氣炎熱,就地歇息一會,但有人聊天時聲音太大,吵得院內師父受不了。

    虔誠告假後再行上路,階梯特別多,中午肚子塞的太脹作祟,我受不了,腰痛而跟不上隊伍。法師與同修們要我上車,但我寧願往上爬,也等於向自我挑戰。靠著毅力,在飄落甘露水的微雨,與高掛彩虹的伴隨鼓舞中,總算也撐到了光明寺。非常艱辛的一段路程,卻是苦盡甘來。

    光明寺座落山頂,風勢甚大,但不覺得冷意,似乎是因地處山凹的緣故。全體拍照,把彩虹入鏡,這才進寺中。當時寺裡正作著晚課,我們沒參加,直接分配了寮房。據說曾經是曉雲法師住過的地方,實於有榮焉!這是棟新的建築,每間寮房都有衛浴設備,非常舒適,令人滿意。

    晚上禪修課時,孫姓學員被叫出了禪堂,他性子太浮,影響了大家的安靜。而那第一組組長,有些詭異的動作出現,口中唸唸有詞,心神不寧的,坐也坐不住,並做著向各各方位做出跪拜的舉動,氣氛顯得不太對勁。只不過課後各自回寮,此種狀況就被暫時擱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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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住的是「高級套房」,整夜卻未能熟睡,大概是沒那種福份吧!

    早起,踏入廳堂時,看到組長眼紅無神、目光呆滯,行為更是怪異。穿著短褲走來走去,甚至走到了女眾住處,引起一陣驚愕!據知是他本來就患有精神上的問題,如遇到太疲累即會發病。我認為此事令人不安,故而商請法師先行載送他下山。一來避免造成其他人在心理上的壓迫感,二則不希望再加重對方的病情,又可免除彼此的尷尬。否則有遺憾產生,總是不夠圓滿的。

    早齋後一路下山,空氣清涼微沁,人們尚在睡夢中,只有些晨跑和早起登山者,在享受著大自然的洗滌。而在途中,寺方特別準備了豆漿和三明治,比起登山還享受,也莫怪照西法師提過,早齋別吃太飽;此等用心良苦設想周到,超乎了想像。

    法師帶領我們行經一條羊腸小徑,一路向上攀爬。據說是惠光寺初創時,篳路藍縷所開墾的,陡峭蜿蜒,可想像出當時的艱難困苦。幸運的是,至今仍未荒廢,省下了近兩小時的路程,「難行道,易到達」;將近十點,就在敲鐘擂鼓聲中回寺了。

    返寺,先靜坐;組長也入寺,他本坐在後方唸著十法界的名相,並吼著:「通通給我下地獄去!」四方參拜後又坐回頭一排。才隔沒幾分鐘,「砰」的一聲倒下,正想前去扶起,照平法師說:「不用扶!一切由我負責」。繼續解說解脫之道。而組長似乎很快即清醒,照平法師要他在旁邊躺著休息。

    從旁得知,組長他母親已來過;因他並沒有暴力傾向,不會傷害他人。可能是如此,寺方才慈悲,同意繼續留著。又或許如台灣的習俗一般,想藉「出家」來消「業障」。但我難以體會。

    晚上是「無盡燈之夜」,眾人圍成個大圈圈。果堂住持送了每人一串唸珠、一張團體照和項鍊鎖片,頂禮衷心致謝。接著由法師們點燃油燈,向左右傳送,代表著佛法薪傳綿延不斷,透過燈光的照射,大殿祥和溫馨。但因這油燈屬液態油品,在燃燈時,法喜法師不小心而燙傷了手,為安全起見,換固態腊類較為合適。

    燈放座前;然後是每個人各找對象作認錯與懺悔,把這些天來對不起他人的言行說出來。這「懺摩」只不過畫皮難畫骨,精髓並不存。才數天中的陌生環境與人,根本還談不上熟識,雙方面對面跪著,能說出真心話嗎?不過,從反面思考,如果此舉能使大家更為謙恭有禮,未嘗不是件好事。

    再來則是輪流發表感言,大部份是像得金馬獎一般,從頭感謝到尾。我並沒那麼感性,歌功頌德的話也都被說完,故長話短說不浪費時間。因每個人上場都要頂禮、發言、再頂禮,使得進行的節奏緩慢,拖延至十一點多,才在擺放成「油燈法輪」中結束。如果是原地發言,節省時間,緊添又不悶,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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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點半打板起床,因為今天將結束短期出家,心情感受上大大的不同,比較放鬆又沒壓力。

    靜坐後經行,說是要錄影,送到第四台播放的。雖然自己看不到,仍要保持良好儀態,可別漏氣丟臉才好。而這星期中的經行和行腳,都沒碰到大雨,天氣很不穩定,卻都像有龍天護法在庇佑般,說來十分莊嚴。

    九點多,舉行捨戒的儀式,由法師們解開了衣帶的活結,象徵正式的捨戒。我是由照平法師解開的,他語重心長告訴我:「要好好精進」!希望我能不負所望,諸行無常,或許能再有機會重披袈裟的。

    卸下了袈裟,換上了便裝,回復在家居士的身份。有位女眾並未捨戒,道心可佩,祈願她信念堅定成就道業。

    寺方接著以北傳的方式進行佛前大供,有人一時轉不過來。

    傳康法師提到我很像帕奧禪師,應該找機會去拜訪他,就不知所說的是外貌或思想?我儘量努力造緣吧!

    午齋,在惠光寺臨行前的最後一餐。因為有眷屬及另外參加法會的菩薩到來,顯得很熱鬧。大家也趁此留下了聯絡方式,有機緣會碰面的。

    用齋後,大家挑選加洗妥的相片,卻因相館未事先做好分類,導致手忙腳亂的,無法順利選妥。在路程遙遠又逢假日塞車之虞,只好託人代為處理,向法師告假後趨車而南下,正式結束了這一個星期的出家生活。

 

後記與感言:

    在尚未參加短期出家前,蒙明法師父送了《短期出家須知》和《南傳菩薩道》等書。參閱之後,並請教了一些問題,亦都獲得了圓滿答案,也使得我能夠不懼和戒慎。回嘉義後,向明法師父提到了此行的感想,他希望我能動筆寫下來,在他的建議之下,我才能完成,致上深深謝意。

    另外我想說的是,前述的週記是屬於「行事曆」,也僅止於自我的觀念看法,從角度上去看,不免會以偏蓋全,如果有對於任何人、事、物的批評,有不夠公正的地方,祈願大肚包容,多多諒解。

    此次惠光寺費盡心思的承辦短期出家,用心處處可見;從日常用品到生活起居的照顧,行程和課目的安排上,在在表露無遺。「飲人點滴,報以湧泉」。謹向果堂住持,各位法師,以及志工菩薩們,致上真誠的感激。「由於你們,才成就了我們」。

    印象中的果堂住持慈祥和藹,照平法師的認真又率性,照西法師的達摩造形,法喜法師的和善可親,傳康法師的委婉悅耳,法隆等三位法師的善良負責,依然印象深刻;也都是學習的好榜樣、善知識。因緣俱足時,總會再見的。祝福!祝福!(《嘉義新雨雜誌》第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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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教導什麼

法味比丘

佛陀教導什麼?這個問題值得每一位學佛的人好好地思考,如果不搞清楚,那麼我們都只配稱為假的佛弟子,想要有覺悟解脫的日子,那是不可能的事啊!佛陀說:「比丘們!現在和從前一樣,我只有教導苦和苦的止息。」這已經明確指出我們一條學佛的修行道路,那就是所有和止息苦沒有直接相關的問題都是戲論。

佛陀真的只是教導我們要「知苦」與「滅苦」而已嗎?對於大乘行者而言,或許會有人有所反駁,進而斥責那是自了漢的修行方式,因為那只是自利的修持,並不是從事利他的菩薩行。如果有這種觀念的人,一旦您還沒有「知苦、滅苦」,絕大多數都是泥菩薩,要度生死大海都自身難保。

假使我們真的能如法奉行佛陀所教導的「知苦」與「滅苦」,淨化心靈不再有錯誤的知見,縱然色身上仍有疾病的苦痛,但那是不妨礙我們得自在解脫的,因為聖者是「不受第二支箭」的。當我們瞭解並如實行持佛陀這個最直接有效的教導方法時,我們的修行才有力量,那時自然會樂於跟其他人一同分享法的滋味,因為一位對法有勝解的修行者,是絕對不會吝嗇地將佛法隱藏起來,只要他有適當的因緣,即會大公無私地遍灑佛法甘露來潤澤大地群萌,而這甘露妙藥的精華就在──「知苦」與「滅苦」。

現在請平心靜氣來回顧自己以往的修行,有沒有針對我們生死的根源下手呢?坦白地說,我們還在迷糊中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因為我們從未真正思惟「生死的苦本」,而只會編織許多美麗不實的幻想。當遇到麻煩的難題或病苦時,我們只怪自己「業障深重」,就想藉由花錢消災來解除痛苦,或者從事念佛、拜佛、持咒……等種種修行方式來消除業障。但往往總是不盡如意,苦痛煩惱依舊常隨,為什麼會這樣呢?原因就在我們並沒有對症下藥。而因病與藥的首要條件,就是「知苦」──知道導致我們痛苦煩惱的根源是什麼。然而,我們卻找不出病源,只是盲目地吃藥,除了有加重病情的疑慮外,也會因久病而喪失康復的信心。(比喻長久修行而煩惱不減,將喪失學佛修行的信心)

透過反省及自我檢討,找出貪、瞋、痴生起的根源所在,捉住使我們流轉生死的罪魁禍首,然後以「無我的空慧」作藥方,來治癒無始以來的無明大病──我、我所。如此將能了知佛陀為何只教導弟子們要「知苦」(知道我、我所是生死的苦本)與「滅苦」(從心中除滅有我、我所的觀念),這種拔本塞源、釜底抽薪的最究竟教法。(《嘉義新雨雜誌》第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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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 越 儀 式

法味比丘

「修行人的心必須超越儀式,否則他就不夠成熟,無法體悟苦、空、無常和諸法無我的真諦。」──佛使尊者

放眼觀看當今台灣佛教的現況,很難讓初心的修行人找到佛陀住世時的純淨教法,因為佛教歷經二千五百多年的流傳,多多少少會隨著所流傳地域的文化、風俗習慣、宗教信仰等色彩而有所變化。台灣傳統式的佛教,已經混進太多的迷信儀式及各種宗教儀式,變得十分地奇形怪狀,幾乎讓修行人退避三舍,轉而尋找正統的佛教正道。

依據佛陀所教導的正道足跡來修行,儀式的本身是一點意義也沒有,反而造成取證涅槃的障礙,根本就是違背了「自皈依」的精神。我們可以發現,這些儀式只符合以信仰為基礎的神教教條,反而違背了以智慧來除去我執的佛法精神。因此,修行者為了隨順風俗而舉辦各種儀式時,必須明白地告訴參與儀式的大眾,讓真正有心學佛的人士能明白儀式的真義在於「淨化心靈」。

我們有必要重新來評估目前所流行的儀式中,還有幾種儀式可以保留、在什麼情況下舉行、由什麼人來主辦。並且在內心中確實掌握佛陀所教導的正法,不要執著在無謂的儀式上,否則將錯認修行的目標。因此,身為一位遵行佛陀正道足跡的修行者,掃除對風俗習慣和儀式的迷信執著,是修行的主要目標之一。因為「戒禁取」不斷除,永遠是凡夫!

至於應該如何來超越儀式呢?佛陀在《中阿含》的《水淨梵志經》中如此教導:「比丘們呀!想想這裡有一塊髒布。染布的工人如果想把它浸入染缸內,染成藍色,或者紅色,或者是黃色,將會有怎樣的結果呢?那塊布總不能染得顏色鮮艷。那就是因為那塊布本來就不乾淨的緣故。比丘們,如果你們的心被污染時,必定有壞的結果。……比丘們呀!因此,你們知道貪心就是心的污染時,就必須努力捨離它;知道瞋怒、愚痴是心的塵垢時,就必須洗清、淨化它。就好像一塊髒布,如果放在清水內洗濯後,也能染成清淨無垢的布。」

當佛陀說過「染布的比喻」後,在座的一位婆羅門提出質疑,因為照婆羅門的舊信仰,認為水有清淨的力量,所以藉著到聖河沐浴是可以洗淨罪過的儀式大為風行。佛陀作了明確的解答:「愚蠢的人們雖然時常沐浴,其惡業是絕對不能洗淨的。因為內心懷著惡念的人,或者犯有罪過的人,河水是洗不掉惡業的;反之,心地清淨的人,或者思念清淨的人,因為自己身心的清淨,才能使自己獲得成就。」

    我再以簡單的語句作此結論──佛陀和聖弟子們是藉著正念來取證涅槃,這是修行人應該遵行的唯一道路。那些以貪欲、恐懼為動機,來祈求三寶加持、鬼神庇佑的儀式,絕對不能獲得最高的智慧。如果修行人期望佛陀或鬼神來代替他修行的話,這是違背因果律的錯覺。別忘了,歷代所發展的儀式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淨化修行者的貪、瞋、痴,如此的認知,我們才有機會「超越儀式」,進而到達無所執著的解脫境界。(《嘉義新雨雜誌》第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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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樂沙門法語

菩提樂沙門

作者簡介:菩提樂沙門(Phra Bhodhirak 1934年生),畢業於專科技術學校,197011月出家於北欖府(Samut Pra Darn)法宗派。出家後不持金銀、不穿鞋、不食肉、日中一食。因批判泰國主流佛教,言詞激進,受到長老排擠。1973年脫離法宗派,進入大宗派,但同樣情形再度發生。1975年自立「善地阿索」僧團,成立無愁禪寺(Santi Asoke)自力更生,興辦教育,生產農作物、藥品等,關心政治、環保,提倡素食,對當代泰國產生很大的影響。網址:www.asoke.info

 

  本文錄自《人是什麼》(嘉義新雨道場1997年出版)一書。

 

*人因為因緣、行為的攪拌、混合,而產生了永不停止的輪迴。

 

    在生活中也有著許多攪拌和混合過的事物,如果我們看不清楚原貌,並執取為實有,便永不停止地輪迴。如果能夠在面對事物時生起正知正念,如實觀察、如實知道,便可以遠離無明,達到解脫。

 

    由人到僧,解脫的關鍵就在攪拌。攪拌的心將會混濁、愚昧,於是「苦」隨之生起,凡夫無法理解這一點,耽迷於無常的短暫快樂,日漸沈迷。當一個人解脫了,能夠如實知見到這些攪拌的情形,他絕不願意讓自己的心處於這種狀態。

 

    當心有了執著,無論所執取的是有形的物質,或是無形的情緒,只要起了執著的話,就產生了苦和樂。

 

*心中沒有煩惱的人,遠比美麗的人還快樂,因為真實的快樂無法靠裝飾獲得。

 

*男性被女性的外表所吸引,追求女性,最後,女性便完全脫掉所打扮、裝飾的物品。如果我們細想這一整個過程,打扮其實是為了誘惑,而誘惑的最後結果,這些外加的物質也是要除去,不是嗎?

 

*仔細想想,當我們咀嚼食物,吞下肚時,那些特別做出來的色、香、味,也隨之消失。多麼精緻的食物,都只是為了取悅感官,有時甚至是欺騙感官,吃下許多不需要的食物。

 

*我們要理解煩惱,它在我們內心攪拌,扭曲了視聽,讓我們看不見事物的真實情形。別讓煩惱與心結合,因為這樣一來,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接收到的色聲香味觸法,就不是它們真實的面貌了。

 

*因此比丘勸居士戒殺前,應該先斷絕肉食,儘量吃蔬菜、水果。雖然種植蔬菜的人多少也會傷害到生命,但完全不殺生比較難做到,應該衡量自己的能力,將殺生的數量降到最低點。

 

*在此誠心請求,有機會看到這本書的人,在供養僧眾時,務必用素食,支持正信的佛教,不和佛教所教導的道理產生矛盾。特別是比丘讀後,懇請切實地思考、實行;我們為了維持生命,需要吃東西,但是卻不能因此妨礙到其他動物的生存。如果直接或間接地奪取了動物的生命後,再拿來供養比丘,都是不清淨,有損功德的。

 

*任何人遇見了事物時,受就執行這樣的職務。因為受接觸到的是真實的景象,所以如果後面的「想」、「行」不再接下去運作,那麼這個人就靜靜地,不會生起別的念頭,只知道紅色,不愛、不喜歡、不生氣、不迷惑,因此,也沒有快樂、痛苦。

 

*阿羅漢最清楚這個關卡(行蘊),他管理這個關卡,可以把這個關卡的門關起來,不再打開,於是對於來訪者(煩惱、愛欲、貪取等)而言,阿羅漢的「行蘊」是一道死的關卡。

 

*如果有人有這樣的經驗(按:受、想只是靜靜地知道,沒有好惡、愛恨、苦樂),縱使只有一次,無論是主動或被動的情況下,用心於毘婆舍那(內觀),都算是達到一次涅槃的所緣。如果能做到兩次,就是第二次到達涅槃的所緣。這樣一次次地,一個階段一個階段地斷苦,無論是湊巧或是用心去作的,都算是偶然的解脫。這種偶然的情形沒有智慧,偶而不跟煩惱攪拌、混合,只是沒有苦樂,心中清淨。

 

*如果心能關閉「行」這道門,就能禁止煩惱、愛、貪取,因而斷盡煩惱、絕對離苦,這時不再有苦,心真實永久地清淨。

 

*如果「行」不接受愛欲、煩惱、貪取,就沒有因色、聲、香、味、身體接觸、心裡接觸產生的情緒,沒有貪瞋痴,不執著「我」、「我的事物」或是「所緣」,不產生「我應該得到」、「我不想要」的念頭。這些念頭沒有了,就不再「生」,只有真實的感覺。

 

*就像是人們明知自己正被煩惱、愛欲圍繞,糾纏不休,仍舊喜愛好看、好吃的食物。有時即使知道它們進來攪拌,卻由於它們的渴求,就讓它們留下來。特別是初學者會有這種情形,因為我們和煩惱、愛欲、貪取交往很久了,就像是親密的朋友,於是它們一懇求,我們就放任它們進來攪拌。

 

*色是像物質的東西,沒有認識作用;產生認識作用的是名;名色一起參與工作稱為「生命」。當「名」(受想行識)中的任一蘊不能發生認識作用時,「名」就立刻變為「色」。如果(我們所依靠的)世界具備了名、色,就稱為有生命的世界。

 

*在四念處中,心表示色;說它是色,因為不是「知道者」,而是「被知道者」。

至於法(或是法思、感覺者、心裡的心)是名。

 

*重要的是,清楚地分出「名」和「色」的狀態,「色是怎樣」、「名是怎樣」,真正地接觸,「名」如何重疊變為「色」,讓他們各自分開,沒有煩惱來攪拌,或是也可以做到沒有行(裝飾)。這樣清晰地理解寧靜、快樂,稱為「禪觀」;能清楚是來自「毘婆舍那」。我們維持這樣之前,能用奢摩他的方法,滅心部分的「行」,真的滅去時是斷盡;平時做事,或坐著修習,無論睜眼、閉眼都可以,能不脫離禪定。

 

*初禪的人如果滅「行」,就一定沒有苦,完全做到這樣的話(必須離開「有」,然後能滅「行」),必定成為阿羅漢。如果還無法絕對滅掉,就只是某一段時間的涅槃,如果知道放下,不調配、裝飾有,即使產生「有」裡的受、想也不去裝飾,只是靜靜地認識受、想的階段。不裝飾時,「愛欲」就無法生起,因此「有愛」應該滅掉。

 

*佛陀專注於「毘婆舍那」,有能力貫穿別人無法達到的,超過禪心的程度或任何導師所能做到的微細的心,清楚地知道,清晰地理解,真實地知道。

 

*真正的睡是睡之前有正念,然後就開始睡,自己能處理醒、睡,制止自己的心,讓它達到徹底的睡眠(順序地制止各種裝飾)。這樣就不會胡思亂想,不會盲目奔走,沈迷於睡覺中。有正念維持自己,任何時間翻身或醒來都很清楚。

 

*當我們接觸尋、伺、喜、樂、捨所緣的境界,閉眼靜坐裡將很清楚地看見這些境界,接著睜眼時,我們將能清楚、正確地捕捉所緣裡的狀態,我們必須真正學習,縱使應當減輕尋、伺、喜、樂,放下捨的所緣。因此學習閉眼靜坐,將真正得到益處,除了鍛練學習,這閉眼靜坐還是一種很好的休息,如果做得好,休息能像睡覺或比睡覺好。

 

*閉眼靜坐能得到另一種利益就是,能得到三明智慧:宿命明、天眼明、漏盡明。能回  想煩惱的生滅,教導心看到真實的苦,一點一點地累積,慢慢地得到三明智慧。因此能達到最高的佛法,或達到閉眼阿羅漢果。

 

*練心就有力量,隨著深刻、詳細、純熟的練習,有知覺能認識心掉進「有分」(按:指成為三界生死的根本原因的意識),程度是隨著個人的能力。學習毘婆舍那就是學著「念」與「心」在一起。如果醒的時候,讓念跟思路綁在一起,進到「有分」的狀態,就讓念跟「有分」心綁在一起,不讓心滅(如林間修行者)或睡。如果有念監督心,縱使是思路或心在「有分」裡,也能覺知,處理越深越細膩,就有能力處理自己的心。越能觀照自己的心,越詳細地認識心,越能準確地殺煩惱,心將越有力量(根、力,認識和處理心的引擎)。

 

*得到阿羅漢時,能幫助別人和自己一樣得到阿羅漢,這種德行的利益是阿羅漢、菩薩的菩提事業,有阿羅漢果的人,就有「真的東西」,能正確地介紹給別人,繼承真理或真實事物。有真實聖者境界或阿羅漢的境界,為繼承導師,自身必須做菩薩的責任事業。

 

*世俗諦是一般世間的道理,接受承接來的,真的、假的、好的、壞的,是世人的一般認識,怎樣做也只是善人,無法到達聖者。

 

*第一義諦是真實、深奧、高階段的內容,是高的利益,是真實聖者的階段,真正洞徹理解的階段,能分辨煩惱,正確地去除煩惱,真實洞徹內心的狀態、心所、色(到達色心、無色心)和涅槃。

 

*正念到達念覺支的階段,最重要的是必須精進凝視,有擇法達到正覺支的階段,直到能清楚地看到「名」和「色」。能對心的分子詳細分析,直到詳細看到心所做的事(責任),然後我們將知道:要進去拆除哪裡、禁止哪裡攪拌,就能不生煩惱,不生無明的實體。

 

*佛教外表的興盛反而成為損壞的指數,人們減少煩惱,正直地精進、犧牲,才是社會安定,增進宗教價值的指數。急於尋找、爭奪物質,找大量的錢、大量的財富、榮耀、稱讚(混亂、爭奪是因為來自煩惱的生起),稍有金錢物質了,就去寺院建這建那,買東西供養比丘,只找些物質來求福,認為正在護教,這種想法是非常錯誤的,像正拿著武器破壞佛教。

 

*無論如何實踐,如果始終沒有念覺支或正念在覺察(如:修行有分禪),沒有擇法覺支或四正勤檢視我們的入口和出口,這種實踐對佛教的聖果而言是無益的,未到達出世間或第一義諦的階段。越傳統的行為或儀式,越必須小心,因為覺者不迷於風俗、儀式,它使腳步更沈重。

 

*生、死這兩個狀態的意義,不容易分出固定的狀態,對於「名法」,更是相互重疊或越深越高。因為生、死這兩種狀態就像硬幣的兩面,有智慧的人,能看見每一面的圓滿狀態,而它圓滿結束。亦即能看見生是因為死,由於生是死,死就是生,如惡行的死是善行的生。煩惱和死的含意,事實上就是相同的狀態。或某個階段善行的死就是更高一層善行的生。

 

*總而言之,渴望享受(欲愛)促使思想生起,然後就裝飾,來自第六根的享受,就是真的享受,有真的苦的味道,快樂的味道,像享受五欲的味道。但是苦味、樂味生自塑造的味道,用心建立起色,所以能生名,再次的在心裡生起美味,這稱為「有愛」的過程,或是「有分」。儘量能正確地明白,是一般人睜眼的「愛」,是一般醒著的生命。

 

*聖者必須自己知道、自己見到(見到真諦),如佛陀所說「智者自知」。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讓師父或別人考核智慧,也不用藉著別人了解自己,必須洞徹自己內心的煩惱(真諦),直到斷疑。也就是說修行者必須有增上心、增上慧;減少時,見到內心的煩惱。真實減少自己的煩惱,自己必有增上學,實踐者必須具備三學。

斷三結或斷無明,是在一個層次裡,能算是聖者,跨過善人的範圍。因此聖者不是猜測、預測,必須清楚知道斷疑,自己知道自身、有知見、有明、有增上慧,不懷疑、不被蒙蔽,能徹底理解那境界。自身的煩惱真實地減少(斷身見)或到達真的結束的階段(斷我見)。

 

*因此地獄眾生就有可能在人的身體裡,畜生、餓鬼、阿修羅也都有可能在人的身體裡。我們每天都在跟地獄眾生、畜生、餓鬼、阿修羅說話,但我們的眼睛還不夠清澈,不能看見那人身體裡有餓鬼的「神奇身體」,或那人身體裡有阿修羅的「神奇身體」。如果我們的眼睛夠清澈,當眼睛有正見,或結束無明漏,那時將能看見「神奇的身體」,惡道裡的眾生,真實的形體(名、色)依靠在人粗糙的身體,隨著那眾生真實的狀態。

 

*因此如果喜愛那樣的輪轉,就跟著欲攪拌著,空白放逸地轉下去,成為地獄眾生、畜生、餓鬼、阿修羅,去消受罪惡。跟著的苦受還多得很,然後就重新的轉來轉去,如果喜歡這樣就一再地輪迴下去,直到世界毀滅再毀滅,就隨自己喜歡吧。但是如果想不應該在這樣輪迴,就趕緊學習佛法,找尋離開輪迴世界的路。

 

*務必清晰地明白所解釋的內容,直到不懷疑,不要自負地說自己維持著人的形體,絕對不可能成為地獄眾生、餓鬼、畜生、阿修羅,事實上我們一直在給自己建造那些事物。有更多的正念,特別是勤於學習念覺支,更能脫離地獄、惡道。

 

*所做的果報將累積為業,無人能搶奪(自身做任何事物就必定是自己的),自己也必定是自己的業相續者(必須接受自己遺產)。各種潔淨的善果是真實、有價值的資產,難以預估價值,因為潔淨的價值是無法估計的,阿羅漢越積極建立就越積極,積極犧牲就越有資產,得到布施波羅蜜,兩種相互增上。聖者以真實潔淨的心積極建設、犧牲所得到也是相同的。越犧牲、越布施就越富裕,因此佛陀一定具備四方的寶藏,因為佛陀累積的善業果以及真實的「越不要越成為」,但越積極建設、犧牲。因為真的結束自私的內容就越富裕,生自「非有愛」,以潔淨的心,積極的只為別人。

 

*神奇者或有神通變化者或是各種變魔術者,是另一種類的人,是異教修行者,異於佛教範圍的人,佛教並沒有教人這樣,阿羅漢不需要上述的內容來點綴,縱使有表現神通的技巧,刀槍不入或千里眼的階段,這低階段的神奇者非常多,並不是阿羅漢必須有的資格,希望各位能真實地學習。阿羅漢意為「離開欲、有的人」,斷苦、斷盡煩惱是阿羅漢的資格,那是佛教的目標(但還不是佛教的最終目標)。

 

*如果能覺察自己內心還有煩惱,但還沒斷,縱使還無法減少它,也稱為「斷邪見」。然後務必迅速地取消、捨棄、放下、停止、減少,如果真能減少,就稱為減少「身見」。但必須到達真諦的階段,必須能戰勝煩惱,才真的稱為「斷身見」。

 

*因此縱使有正見,但還不能合適地規定自己,不中道,都算是未斷「戒禁取見」,因為還未生起中道法,是有戒,但戒的程度還不是正適合自己的比例(不中道),也許太嚴格或太鬆弛,傾向於某一邊,所以不增進。

 

*說「愛」(非有愛),它到底是怎麼樣?不能用語言或因果邏輯圓滿地解釋,它看來很茫然、矛盾、曲折、複雜、怪異,必須自身得到有的人自己知道、自己看見,不用依靠誰來說,因為是深奧、獨特的狀態,不容易看見、知道,更特別的寧靜,非常和諧的規則,無法推測,非常的純熟詳盡,只有聖人能真正的知道,一般人無法理解無法知道。

 

1970年一月二十七日星期二,凌晨三點,我起來,走出臥室進洗手間,當我還在裡面的時候,突然產生某種的光明,斷盡了最後的懷疑,在那裡,那時間結束了。內心生起光明的階段,是光明的狀況,開闊的狀況,脫離的狀況,它無法用語言訴說,只知道,當時全身開闊,如張開整個世界,能知道,非常奇異,我斷盡疑惑。

 

*最後總結,人就是造作的,如果不造作,就不會攪拌,不是人(是真實僧)。造作使人不靜、不空,使人相互稀爛地混合,使人煩亂(苦),自己有多少資產也不知道滿足,還去尋求別處的資產。這是攪拌,攪拌使人不靜。如果做每件事沒有別的煩惱,心寧靜,攪拌便不生,什麼稀爛混合、煩亂也沒有,那是寧靜、斷盡苦,是潔淨的人類,能作有價值的事。

 

*攪拌就是「苦」,是「行」法。

(《嘉義新雨雜誌》第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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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函 照 登

    敬愛的新雨朋友:

    兩年多來,承蒙寄贈新雨雜誌,每次收到都有一份不可言喻的喜悅!

    對關心、熱愛佛法的人來說,新雨確實如同新鮮的法雨,予人以清涼,也為台灣的佛法界慶幸,在無數混淆不明的方便法門中,逐漸澄清出原始佛法的樸直、單純和深遂,至此便無疑惑,願他日有緣至嘉義拜會法師及新雨朋友,當面致謝。祝

  法安     奚淞  民國八十八年七月一日 新店溪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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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法比丘:

    首先問候您少病少惱否?弘化順利否?

    我于今年8月來到浙江臨海市章安佛學研究院,現教授《天台教學史》一門課程。內心很想建議校方開設《阿含》、《清淨道論》等課程,但院長等比較傳統,故只有在課上為學生介紹。比如「涅槃」的解釋,我介紹羅羅‧化普樂法師的開示,學生們反應很強烈,因為一下子就把握住了。所以內心真的很高興,佛法的攝受力唯有這樣吧!

    尊敬的比丘,我讓學生用兩節課時間分別誦二種經典:一是大乘《觀世音普門品》、《盂蘭盆經》、《大乘無量壽寶王經》節選;一是您贈送我的《阿毗達摩》裡《糞甲虫經》等。二十多個學生誦後議論紛紛,有要求將早晚課誦換成誦此經的;有要求複印發給大家的;有要求多介紹一些南傳經典和長老們著作的。尊敬的比丘,雖然每個禮拜只有我講的四節課,但我很高興,因為這一幫剛出家一個月至半年的小沙彌能接受。我在認真完成教學任務的時候,願意多講一些真正的佛法!願您長期幫助我,指導我學習清淨的世尊遺教!

    尊敬的比丘,我很想學習您的全部文章。請問您能將過去發表的文章找一些寄給我嗎?如果學生問起您的過去,學佛因緣,請您簡介一下自己好嗎?請讀和學習您的文章,和《嘉義新雨》上的文章,對我和我的同學震撼真的很大,請您將過去發表過的雜誌寄一些給我好嗎?在沒認識您之前,我真的是一位不正見者,根本分不清是非邪正。是您和您主辦的雜誌將世尊的正法介紹于我,請您今生長期指導我好嗎?我決不是貪利逐名之輩,我只想認識世尊的遺教;修習之餘並向世人介紹清淨的佛法。其他任何東西,我都不要!現在不要,將來不要!

    健康、快樂、清淨!    佛海 頂禮 1999.9.10.

(《嘉義新雨雜誌》第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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